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药错人,但押对储君(134)
作者:小女富贵 阅读记录
他会去哪,别是又跑出去了,他还生着病,她允他让自己清醒,但不是去找死。
林惊雨慌忙折身要推开门去寻他,忽然她听见黑暗角落里哐当一响,是有什么东西碰撞。
液体漫延,林惊雨闻见淡淡酒香,她寻酒香而去,月光昏暗,她在黑漆漆的角落里,寻到了喝醉了的萧沂。
地上放着一坛酒,他手里还握着一坛,地上那坛应是给萧筠的,他碰倒了酒,慌忙去捡。
忽然,酒坛握上一只纤手,在月光下皎洁,林惊雨俯身,捡起酒坛,她拢不起酒水,覆水难收,人亦难回。
她唯能安慰道:“殿下你看,酒水在慢慢干涸,是太子殿下在与你饮酒。”
林惊雨昂头,萧沂亦望着她,只是眼神涣散,他唇干裂,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在月光照射下,如一个死尸。
生病喝酒,与大半夜再跑出去,别无两样。
萧沂当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换作以往,她或许会一巴掌拍醒他,可今夜的萧沂是个可怜虫,她不忍以待。
他双眸如一汪死潭,杂草在里面发臭腐败,他抬手又要饮酒,林惊雨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殿下不能再喝了,殿下已经醉了。”
他声音沙哑,“若是能醉就好了,大梦一场,可是林惊雨,我好清醒,我一点也喝不醉。”
他谈吐清晰,倒却像是个清醒人,清醒地糟蹋自己身体。
“可是殿下,你生病了。”
“一文不值的身体,谁又会在乎。”他摇了摇头,“身在帝王家,或许一开始就投错了胎,我的母亲死于宫斗,兄长死于权力之争,我的父亲坐在那高高龙椅上,漠视骨肉离去,助纣为虐歹人,为了天下,为了皇权。”
“而我,于皇权之下,不过是只蝼蚁,林惊雨,我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也许明日,也许是后日,太子尚且如此,我这个低微皇子死在哪,都不会有人在乎。”
“可是你的属下会在乎,阿珠会在乎,我亦在乎。”
她眼睛透亮,一双琉璃珠子静静望着他,很亮。
萧沂看向她,沉默半响。
他轻启干涩的唇,“林惊雨,我好冷。”
林惊雨见此,赶忙将被褥披到他身上,围住他。
她问,“怎么样,还冷吗?”
萧沂点头。
林惊雨注意到有寒风灌入,她转头见窗外摇晃的树枝,倾盆暴雨,“这窗户谁打开的,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关一下窗。”
她的身影跑去,又匆匆跑回来蹲下,搓着他的手,“殿下,这样还冷吗?”
冷,似凛冬,寒入肺腑,彻骨痛心。
萧沂道:“好冷,好冷。”
这可怎么办,林惊雨心想是他患了风寒,还到处跑,灌风又淋雨的缘故。
她索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迎着昏暗月光抱住他,用身体紧贴他的身体,紧紧搂住,“殿下,这样还冷吗?”
萧沂目光微动,她的心脏贴着他的心脏在跳动,她的身体很温暖,心脏很炽热,手还搓着他的背脊。
“好像,不冷了。”
林惊雨欣喜一笑,“不冷了就好。”
窗外暴雨急促,屋内寂静唯有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沉默许久,萧沂忽然问,“林惊雨,你先前说的让风擦去眼泪的法子有用吗?”
“殿下想哭?”
“嗯。”
“那是祖母离开我,没有人给我擦眼泪才用的那法子,可是殿下,你且哭着,你有我,我会给你擦去眼泪。”
萧沂没了声,正当林惊雨以为萧沂是说说的,毕竟他曾言他最不屑哭。
可颈窝上一片湿热,她察觉到他的身体在细小颤抖,极其控制,不想叫狼狈暴露。
林惊雨安静无言,温柔,轻轻地拍抚他的背脊。
许久过后,萧沂抬头,下颚抵在她的肩上,他望忽暗忽明的窗户,“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林惊雨道:“希望明日是个明媚好天。”
皇宫子时钟声敲响,日夜更替,是皇权的延续,他的眸暗了又明。
“林惊雨,我想做皇帝。”
他忽然道,皇帝尚在,如此大不敬之话,林惊雨未有诧色,她扬唇一笑。
“那妾身要做皇后,殿下可不要丢下我。”
“这条路很长,很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