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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这局面,真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姜氏只觉得浑身发冷,她跟李文和说:“你说,我是不是中了邪?不然怎么会那么做?”
李文和心头直冒鬼火,真想再甩她一记耳光:“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是不是?!早干什么去了?蠢事已经做完了,这会儿少给我装傻!”
他烦不胜烦,因为有伤在身,腿脚又不好,实在懒得继续同行:“得了,你去吧,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了!”
小姜氏心里委屈,悻悻的向前去了。
不知道走出去多远,只觉得眼前发花,脚下也失了气力,头顶一阵剧痛传来——简直好像有凿子在往里钻一样!
她用手扶住了墙,血液上涌,这个瞬间,几乎能听见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跳得飞快。
姜裕刚刚将身体疲乏的老太君送去歇息,自己往前厅去,冷不防见到有个人扶着墙摇摇欲倒,当下一边上前,一边吩咐同行的小厮:“去前边通禀一声,再叫两个侍女来!”
他虽然年少,但做事沉稳,饶是面容看不真切,也分辨出,那该是个女宾。
快行几步到了近前,姜裕认出来那身熟悉的衣裳,略一迟疑,还是认命的上了前。
这位姑母刚刚同自家生了龃龉,要是在府上出事,怕就要说不清了。
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头顶上忽的人影一闪,姜裕心头一惊,来不及后退,已经被人从后边提住腰带往后一拉——
几乎就在同时,小姜氏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姜裕离得不近,但也不远,小姜氏这一喷饶是避开了他的脸庞,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他的衣襟。
他脑子“嗡”的一声,呆在了原地。
身后的小厮哪见过这阵仗,马上就要叫嚷出声,先前将姜裕拉开的人及时出手在他前胸一点,那小厮嘴唇动了几下,硬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一来一回之间,姜裕勉强回过神来,强忍着惊骇,转身看向方才拉了自己一把的人,迟疑着道:“尊驾……”
那青年彬彬有礼道:“在下公孙宴,是府上新妇的表亲。”
姜裕马上道:“表兄有礼。”
正待说句什么,就见公孙宴的视线已经挪到了自己身后,迅速回头,便见长嫂乔翎已经到了近前,正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来拨小姜氏眼皮。
远处传来言语之声,乔翎无暇迟疑,当即问道:“谁伤了她?”
公孙宴道:“没人伤她,她自己忽然间吐了口血。”
姜裕听得疑惑:“嫂嫂,怎么……”
公孙宴道:“你嫂嫂怕李家夫妇在这儿出事,叫我一路跟着。”
姜裕面露了然,又觉钦佩:“嫂嫂处事实在周全,小弟拜服!”
乔翎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瓶,倒了颗药丸出来,送到小姜氏口里,又同公孙宴、姜裕二人道:“你们快走,马上就来人了!”
姜裕怔楞道:“嫂嫂,为什么……”
乔翎一指地上的血和昏迷不醒的小姜氏,再向他示意他那沾血的衣襟:“说得清楚吗?”
姜裕迅速会意过来:“李文和不敢发难的!”
乔翎看着那一行往这边靠近的灯笼,幽幽道:“现在往这边来的人,一定敢。”
正说着,小姜氏抽搐几下,缓缓睁开了眼。
公孙宴当机立断,提着姜裕迅速离开。
而那边厢,提灯笼的人也已经到了近前,还没听见声音呢,就先听见了尖叫声。
乔翎这才瞧见她面容,微微挑眉,颇有种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觉。
是淮安侯夫人董氏。
一个被打被虐待但是当娘家人站出来撑腰的时候还是会护着自己的亲亲相公。
另一个为了给亲亲相公留一个男丁,甚至于雇妾生子,打算把爵位给那庶子,甚至于枉顾亲生女儿……
能玩到一起去,这很合理。
淮安侯夫人惊声尖叫:“越国公夫人!”
她说:“我知道你生李夫人的气,但现下她都被你们赶出家门了,你还对她如此痛下杀手,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乔翎“哎”了一声,先跟身后侍从说:“去请淮安侯来。”
淮安侯夫人能来说这一席话,又开门见山的往她脑袋上扣个罪名,可见头脑堪忧——这样的头脑,先前在厅中时却没有站在小姜氏身边对她发难,说明一定是有人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