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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翎狐疑的看着她,瓮声瓮气道:“婆婆,你好像有点阴阳怪气。”
“怎么会呢?”
梁氏夫人道:“你这样的侠肝义胆,为人打抱不平,正好映衬出我的冷漠和无情,叫我自惭形秽,钦佩都来不及呢!”
乔翎:“……更阴阳怪气了。”
梁氏夫人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婆媳俩回到越国公府,老太君、姜二夫人乃至于两位出嫁归宁的姜夫人都在等着。
乔翎先前在马车上的时候,就已经重新整顿了形容,然而眼角上那道红色伤痕却是遮不住的。
老太君瞧见,便皱起眉:“脸上这是怎么了,可是宫里边遇上了什么?”
“宫里边一切安泰,”梁氏夫人道:“倒是这孩子是个热心肠,知道三妹妹受了委屈,去李家闹了一场,打抱不平呢!”
厅内几人会意过来,神色各异。
小姜氏不由得站起身来,惊愕又歉然:“怎么搞成这样了?马上就要成婚……女孩子的脸多珍贵呀!”
她动容不已的拉着乔翎的手:“你这孩子真是实诚,叫我说什么才好呢?”
乔翎满不在乎道:“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倒是姑母你,还是在家里住几日吧。”
她由衷道:“即便不义绝,不和离,也好歹暂且分开一段时间,说出来不怕姑母生气,李家那些人,包括两个表弟,都没个真心把您放在心里的!”
小姜氏潸然泪下:“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丈夫那样,儿子也……唉,一把年纪了,既要母亲费心,还要叫侄媳妇照应!”
老太君轻叹口气:“要不说儿女都是债呢。”
又说:“宽心住下,你未出阁前的院子,一直都有人照看着的。”
梁氏夫人倒是说起另一事来了:“婚礼上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也知会过京兆府那边,到时候队伍从北门出去,绕着坊内走一圈儿,再从南门进来。”
又跟乔翎说:“今下午叫人领着你逛一圈熟悉一下路径,虽说真正行婚仪的时候有人引路,但你自己心里边最好也有个谱儿。”
乔翎老老实实的应了。
神都城里的规矩,娶妻的一方骑马,出嫁的一方坐轿,新婚夫妇二人下午出门,傍晚行礼,第二日清早再去拜见舅姑。
只是姜迈体弱,是尊玉人,骑在马上连风吹带日晒,禁受不住,索性调换过来,叫乔翎骑马,他来坐轿。
乔翎反而觉得轻松呢。
骑在马上兜风,完事儿去跟客人们喝几杯酒,可比先闷在轿子里,后闷在新房里舒服多啦!
芳衣带了先前量体裁衣的婚服过去,张玉映带着几个侍女就要替乔翎妆扮上:“今天先试一试,免得明天慌了手脚,遗落了什么要紧东西!”
乔翎有些好笑:“我又不需要多仔细的梳妆,衣袍也不繁琐,能落下什么呢。”
几个侍女也不怕她,叽叽喳喳的涌上去,帮她穿戴起来,长发束冠,最后抚掌说:“好俊的郎君!”
乔翎半信半疑,看向张玉映:“真的吗玉映?”
张玉映眸光明亮,用力的点头,重复一遍侍女们的说辞:“好俊的郎君!”
姜迈的乳母罗氏那边也送了新婚的衣裳往姜迈面前去,又柔声问他:“国公是否要试一试呢?”
姜迈微露诧异:“这就到日子了啊。”
罗氏便笑了起来:“自从乔娘子来了之后,时间好像过得格外快呢。”
姜迈听罢,也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日光透过薄薄的的窗纱照进内室里,他脸上仿佛蒙着一层玉石般的光泽。
罗氏正要再问一次,忽然间听见外边传来一声熟悉的狗叫。
姜迈伸手将窗户推开一个月牙形状的角,轻轻叫了声:“金子。”
金子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前脚支起来,清脆的朝他叫了一声:“汪!”
……
真正成婚的那天,乔翎反倒没什么紧迫的心思。
按部就班的起身,洗漱,用饭,继而再漱口沐浴,从浴池出来,侍女们近前来帮她穿衣束发,张玉映则在旁,最后念一遍婚礼的流程给她听。
因为姜迈身体不好,乔翎实际上担当的是新郎的责任,譬如骑马射箭,应对宾客,都要一力肩负,又因为姜迈这越国公的身份,即便顾及他的身体,将流程削了又削,相较于常人,也还是有些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