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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吏送了茶水和果子过来,只是众人都只是静听着,也无人取用。
乔翎一边听曾元直审案,脑海里回荡着的却是卓如翰先前说过的话,这回的事,又是谁给自己挖的坑?
仇人太多就是这样,一时半会儿的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正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旁边很轻地碰了碰自己。
乔翎微觉愕然,侧头去看,就见薛中道从容端坐,目视前方。
就在她几乎以为方才那轻轻一碰自己的错觉时,忽然瞧见他面前堆了一座小山似的瓜子儿皮。
乔翎心有所觉,再去瞧自己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瓜子仁儿。
用帕子垫着,小山似的堆在一起。
她短暂地怔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
第136章
据某个领头的闹事学子供认,的确是有人私下里悄悄联系他,让他将闹事的矛头指向包真宁。
又说了与那人见面的时间地点,乃至于联系途径。
曾元直令人一一记录在册,同时又问:“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一同闹事的学子们愤怒又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显然没想到联合实行的所谓正义,内里居然也掺杂了只蟑螂。
那学子为之语滞,讪讪道:“并没有给什么东西……”
曾元直遂问他:“你的意思是,你是自愿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也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前提下去构陷国子学的入学头名、五品博士官之女包真宁的,是吗?”
学子:“……”
曾元直见他不语,反手就准备开条子:“这么蠢的人,还做什么官?一并革了你的学籍,让你永无机会出仕,也算是造福社稷了!”
学子大惊失色,当场招认:“他,他给了我五百两银子……”
曾元直伸手的动作暂停:“银子还是银票?”
学子道:“银票,银票!”
曾元直又问:“银票现下在哪儿,花出去没有?”
学子瑟瑟道:“还没有花出去……”
曾元直令人去取了来,转而又叫人领着他出去,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与他接触之人的画像来。
转过头来,他先问的却是卓如翰:“卓学士,今日国子学内部可有什么要紧的差事,值得让马司业下值之后盘桓不去?”
卓如翰从帘后出来,瞥一眼坐在堂中、脸色发白的马司业,淡淡道:“据我所知,并没有。”
曾元直点点头,又问:“作为同僚,你对马司业作何评价,他是个喜欢加班的人吗,他经常加班吗?”
卓如翰毫不客气道:“他年纪不小了,带的组也没什么成绩,这两年招生都少了,快退休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加班的?”
她又不怕马司业,何必替他遮掩?
且小人终究是小人,即便你今时今日昧着良心帮了他,他也未必会记得你的恩情!
倒不如一举将其清出国子学,反倒能还上班单位一个安宁。
马司业听着她这异常犀利的评判,脸上又是一阵发青。
曾元直这才摆明车马,转而看向他:“马司业,对于你今日的一系列举止,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马司业张口欲言,意欲分辩。
曾元直觑了眼时间,抬手示意他暂待几瞬,继而道:“扯皮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没有意义。”
他指了指先前那个被带走学子离去的方位,道:“那边的画像出来,就会有人送去吴太太面前辨认,银票上自带的编号,也会有人去追寻痕迹。”
“这两个线索有可能牵出幕后之人,也有可能不能,只是马司业,你真的要赌吗?”
曾元直双目如电,定定地落在他脸上:“我听说你与儿媳吴氏不睦,可是为了香火祭祀之故,又无法与儿子斩断亲缘——马司业。”
他加重一点语气:“如若你现下坦白,尚且可以算是自首,再取得了包家娘子的谅解,或许可以轻判。”
“如若真的等到事情坐实,奏到御前去,未必不会牵累儿孙,你跟包家应该没有什么生死大仇,真的要为赌一时之气,搭上儿孙辈的前途吗?”
马司业犹豫了。
爹味是把双刃剑,伤到至亲的同时,也把他给束缚住了。
他未必是真的在意儿子,否则也不会把儿子逼到带着妻子连夜搬走,离他远远的,甚至于默许吴太太对外放出那种世人眼里大逆不道的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