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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听完,果断又给了他一脚:“去你的吧!”
区区四门学而已,国子学的你爹我都不放在眼里!
六学二馆当中,也就是最高档的弘文馆里的学生,能有幸认识你爹我!
即便是弘文馆里最优秀的学生,能有幸给你爹我做伴读,那也是他无上的荣耀!
都不认识我是谁,还敢跟我拼身份?!
这一脚踹过去,别说是那学生,就连马司业也懵了。
近几年,神都城里的癫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从前是他那个不着四六的儿媳妇,后来有了个越国公夫人,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小吏……
皇长子癫是癫了点,但气魄是很足的,毕竟他生来就是天潢贵胄,颐指气使的本领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原本就自幼习武,最近全勤上班东奔西走,大腿肌肉练得跟牛蛙似的,一脚踹过去,那学子到这会儿都趴在地上没起来,搁地上直哼哼。
闹事的学子们为他气魄所慑,不敢上前,四下无声,场面一时安寂起来。
马司业见事不好,暗说年轻人果然无用,经不起事。
他不得不站出来,厉声道:“你是京兆府的人?是在谁手底下当差的?小小吏员,居然胆敢在国子学门外撒野……”
这话都没说完,皇长子就果断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你先等一等!”
他自己不明白状况,也怕误伤队友,就指着马司业,问自己的外置大脑——聪明小庄:“这是谁?”
外置大脑——聪明小庄便告诉他:“这位是下了值但是没有回家,恰到好处地赶上了学生闹事现场,而后又大义凛然主持公道,要求国子学入学考试第一名重考以证清白的马司业。”
句句都是实情,但字字都在阴阳。
直指马司业在其中有所参与——就算不是组织者,起码他也知情,甚至于大概率煽风点火了。
马司业被她戳破心思,大为肝火:“你这个……”
小庄茫然地看了过去,满脸无辜:“啊?马司业,我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你下值之后回家了吗?没有吧!
你恰到好处地赶上了闹事现场,没错吧?
你大义凛然地主持公道,要求包家娘子重考,不是我造谣吧?
我只是把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而已,你为什么生气了呢?
马司业原地哽住了,脸色青白不定好一会儿,终于冷笑道:“你们两个人……”
皇长子听完也知道了——这是敌人!
他立时就用秋风扫落叶般的冰冷视线看了过去。
一边目光不善地盯着马司业,一边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庄想着自己能得到国子学的学籍,也算是借了这家伙的光,既是为了教导他,也是为了平服人心,当下便格外细致地剖析起整件事情来。
“事情发生在神都,有人在国子学门口闹事。京兆府接管这个案子,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事情涉及到国子学,免不了要使人去知会李祭酒一声。”
“现下牵扯出来的是两件案子,学子们检举的是国子学入学考试舞弊案,包真宁检举的是诬陷诽谤案,且我疑心此事另有推手,视其情况,应当斟酌决定是否要请大理寺参与此事——”
说到此处,她向皇长子示意马司业:“依据马司业的官阶,如若涉案,京兆府是应当与大理寺共同审议的!”
马司业听到此处,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我搞出来的?真是信口雌黄!”
小庄彬彬有礼道:“马司业,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您如今的举止和行径,已经使您牵扯到了这桩案子里。京兆府查案,请您配合调查,难道不合理吗?”
马司业冷笑一声:“请我调查,一个黄毛丫头,出来做这些抛头露面的勾当,也配跟我说这种话!”
小庄没理他,转而同皇长子道:“让人去查一查马司业近一月来的签离时间,看他是不是每天都喜欢留在国子学加班?”
“再使人去问一问马司业的同僚,他今日专程留下加班,一定是在做很要紧的工作吧?”
“总不能是什么事都没有,却在这里虚耗时间,专程等着有人来闹事,好第一时间冲出来主持大局不是?”
她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笑微微道:“据我所知,虽然下午不当值,但每个衙门都会专门留两个品阶低一些的官员值守,以备不时之需——国子学的值守官员都没来,您就先到了,这个时机拿捏的可真是恰到好处呀,马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