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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多领一个月的俸禄,还可以多两天带薪休假!
乔翎大为惊喜:“真不错!”
又问:“有没有最差衙门评选?”
太叔洪点点头:“有啊。”
乔翎忍不住“哎——”了一声:“那他们会被扣钱吗?”
太叔洪循循善诱:“你不如再来想一想,优胜衙门多领的那一个月俸禄是从哪儿来的?”
乔翎:“……”
这就有点地狱了……
太叔洪见状哈哈一笑:“骗你的,哪儿能真的这么干?”
上官也就罢了,衙门里边的低级官员,乃至于小吏,是真的要靠俸禄开糊口的,贸然停一个月俸禄,说不定真能断炊,会饿死人的。
他神色严肃一点,说:“不会扣最差衙门的俸禄,但是会在主官和佐官的档案里记一笔,年末吏部评选的时候也会视情况来斟酌的……”
这话还没说完,太叔洪的视线就挪开了,跟着最前边一人流转:“又是他头一个被叫进去了啊。”
乔翎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略微有些讶然,想了想,又觉得没毛病。
头一个被叫过去面圣的,是曾元直。
曾元直叫两个内侍领着,一路往偏殿的御书房去了。
这也是素日里圣上接见亲近臣子的地方。
他并不是头一次过来,路径自然娴熟,一路过去,迈进门槛之后,便见圣上靠在太师椅上吃杨梅沙冰,书案右手边是一尺多高的奏疏堆积。
看他来了,就示意大监:“给他也端一碗过来。”
大监应了声,内侍很快便盛了送来。
外边天气严寒,但架不住殿内地龙烧得旺盛,不像是寒冬,倒有点初夏的意思了,平白叫人燥热得慌。
曾元直谢了恩,落座之后碗端在手里,犹豫几瞬,终于再站起身:“陛下,臣有事启奏……”
圣上吃了一口碎冰,说:“等朕说完,你再说也不迟。”
曾元直顿了顿,应声道:“是。”
圣上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又吃一口冰甜水,继而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朕打算让颍川侯立你为世孙。”
曾元直脸色微变,马上又要起身。
圣上觑了他一眼,抛出了自己的意思:“别这么自作多情,朕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
“颍川侯府是高皇帝所立的十二家侯府之一,朕需要一个清醒明智的人,去做侯府的主人。”
这句话说完,他短暂缄默了片刻,忽的笑了一下,仿佛意有所指似的:“你永远不知道一个蠢货具体会做什么蠢事。”
与其来日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被蠢货拖后腿,还不如让蠢货早点死了来得干净!
“这件事情,朕会使人去跟颍川侯讲的,你就不要管了,”圣上往嘴里边送了颗杨梅,继而若无其事地问了出来:“哦,对了,你方才想跟朕说什么来着?”
曾元直:“……”
臣想说的都已经被陛下堵回来了,臣还能说什么?
曾元直微微垂着头,视线落在手里边剔透的琉璃碗和其中鲜红色的汤汁上。
略经思忖之后,他很敏锐地道:“陛下,您是有预感,或者很明确地知道了某些讯息,知道再过不久,神都城里可能会有一场大变吗?”
圣上讶然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曾元直轻叹口气,道:“不然您为什么要把臣和朝中许多年轻的官员派遣到地方上去,又要明言颍川侯府爵位的事情?诸多举止,颇有风雨欲来之像。”
圣上听得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神色中浮现出一种可以被称为柔和的东西:“你们还太年轻了。”
他说:“年轻人总是一腔锐气,这固然锋利,但也很容易刺伤自己,去地方上见一见民生疾苦,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对这个天下来说,也是好事。”
风雨欲来,新生的枝干是很容易被摧残掉的,但他们不仅仅是年轻人,也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叫这些心智还不算是十分成熟的栋梁之材继续留在神都,怎么看,也不是好事。
圣上并不奇怪曾元直能想到这一点——他要是想不到,那就不是曾元直了。
曾元直在圣上的目光当中感受到了名为期许的重量,这在让他感怀之余,也不免的要生出疑窦来。
如若朝中党争,政事堂宰相们倾轧不已,放逐年轻一代离开还算是情有可原,可现下朝局还算清明坦荡,如此为之,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颍川侯府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