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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翎为之一震,心生悚然。
赵俪娘见状,又问:“到那时候,还有几个女人能站在朝堂上呢?”
乔翎嘴唇张合几下,哑然无声。
“都是空中楼阁而已。”
赵俪娘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朦胧雾气笼罩之下的神都,乃至于更远的、处于宫城之内的太极殿。
因为长久的驻足,她的眼睫上沾染了一点雾气,微微地透着白。
乔翎看着她,若有所思,转而又问:“既然如此,病梅的最终意图,又是什么?”
赵俪娘的声音好像是从很高很远的地方传来:“乔太太,你知道,当初高皇帝为什么能够坐稳帝位吗?”
乔翎陷入思索当众。
赵俪娘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太阳要出来了,我得走了。我这样天生的坏种啊,是不能在光下行走的。”
说完,她轻舒口气,自己好像也觉得很讶异似的:“来的时候,真没想到会跟您说这么多——乔太太好像还有话想跟我说?”
雾色之中,乔翎问她:“你还记得月娘吗?”
赵俪娘彼时已经走出去一点了,闻声回身看她,神情茫然:“谁?”
乔翎说:“当年被病梅找来,要代替你嫁去赫连家陪葬的月娘。”
赵俪娘脸上有短暂的讶异,只是很快就释然了:“早就不记得了。”
她轻笑着说:“乔太太知道的,倒是比我预想的还要多得多呢!”
乔翎注视着她的侧脸,没再说话。
赵俪娘歪一下头,脸上带笑,语气无奈:“别这么看着我啊,乔太太。我明明跟你说过了,我就是天生的坏种啊!”
她抖了一下缰绳,身下坐骑会意地向前。
达达声徐徐在雾气里传递开来。
乔翎问她:“如果有一日,你也成了月娘呢?你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吗?”
赵俪娘头也没回,含笑的声音悠悠传来。
她说:“为什么不能呢?”
……
昨晚,皇宫。
又是一场家宴。
皇长子又是最晚到的。
没办法——他要上班啊!
他又不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闲吃民脂民膏的人!
皇长子满脸怨气地找到自己位置坐下,身上的黑色云雾几乎要具现化了,没等别人说话,目光就先行往四下里扫了扫,看有没有什么不合规范,能叫他拿来嘴两句的东西。
很遗憾,没有。
算你们走狗屎运!
干涸感后知后觉地来袭,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忙活了一下午,回府之后匆忙换身衣裳就进宫来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皇长子吨吨吨开始喝水。
大公主:“……”
总感觉从给越国公夫人打工开始,这个弟弟就有点崩坏了是怎么回事!
那边四公主还在小声跟三公主说八卦,姐妹俩不时悄悄地看鲁王一眼,神情诡异。
皇长子听不见,但是皇长子想知道!
皇长子想知道,所以皇长子要勇敢地开口问!
皇长子勇敢地开口问了:“三娘,四娘,你们在说什么?隔三差五还看老三一眼,我都瞧见了!”
四公主被他问得惊了一下,赶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我都看出来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有什么不好说的?”
皇长子旁若无人,还主动cue了一下鲁王:“是吧,老三?”
鲁王:“……”
鲁王面无表情道:“嗯。”
皇长子几番催问,终于从四公主手里边拿到了她们姐妹俩低声议论的那张花花绿绿的小报,也看清了上边耸动的硕大标题!
《风中的百合花——一场盛大的辱追!》
谨以此文,纪念周七娘子那场无法公之于众的爱情!
注:辱追,即侮辱式追星。
因为爱她,所以恨她。
以侮辱的形式来表达爱,背地里是何等的求而不得与难以言说的控制欲……
皇长子:“……”
皇长子震惊,皇长子茫然,皇长子若有所思。
皇长子直接舞到正主面前去。
皇长子问鲁王:“老三!这个周七娘子,是我想的那个吗?”
鲁王:“……”
这个蠢货最近真是有点崩坏了……
鲁王冷着脸,一言不发。
皇长子见状怒了,满脸爹味地瞪着他,爹语连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大哥!长兄如父,你懂不懂?翅膀硬了是不是?说话!”
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