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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翎抱一条腿,薛中道抱另一条腿,王中丞抱着肩膀,三人一起走过了门下省和中书省。
走过了工部衙门和右武卫衙门。
走过了司农寺和兵部的选院……
王中丞由衷道:“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啊……”
薛中道生生给走的恼火起来:“天杀的,怎么这么多人?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这种场面吗?我明天要上表弹劾他们!”
你们临街的来看一下也就算了,街道最里边的也跑过来围观,就太过分了吧!
这档口旁边过来个人,温温柔柔地把王中丞往边上一推,自己牵起了劳子厚的一条胳膊。
王中丞楞了一下,自己随即松了松手,提起了劳子厚的另一条胳膊。
压力顿减。
三人齐齐扭头去看这位来客。
宗'正少卿脸上带着和蔼又友善的笑容,亲切道:“咱们两家的衙门挨着,俗话说的话,远亲不如近邻嘛!”
薛中道面无表情。
王中丞一言不发。
乔翎看他们不说话,也没作声。
宗'正少卿却是个自来熟,先低头瞧了瞧劳子厚那张险些被拍扁的脸,唏嘘几声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闹成这样了?我真是替你们捏一把汗!”
第115章
乔翎没跟宗正寺的人打过交道,同宗正少卿就更不熟悉了,这会儿见了他,也不好冒昧开口。
倒是宗正少卿对她很感兴趣,虽然话主要是对着薛中道和王中丞说的,但视线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脸上瞟。
现下事态未明,薛中道不想贸然开口。
现下面对宗正少卿那过分热情殷切的询问,就只是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无可奉告。”
宗正少卿碰了个钉子,也不气馁,低头瞧一眼劳子厚,又小声问:“劳中丞这是怎么了?”
“我先前在宗正寺那儿,就听见他在屋子里嚷嚷,起初乔少尹过去的时候,好像也在御史台门前同他发生了点什么?”
薛中道仍旧是同样的说辞:“阮少卿见谅,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御史台这边,对外无话可说。”
乔翎叫这句“阮少卿”说的怔了一下。
她知道,这是本朝的国姓。
从前接触过的阮氏夫人是血脉偏远一些的宗室女,这位少卿既在宗正寺当差,又姓阮,难道也是宗室出身?
乔翎视线将将瞟过去,宗正少卿就敏锐地发现了。
没有点观察力和眼力见儿在身上,还吃什么瓜?
他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乔少尹想的不错,我也是宗室出身,只是血脉上有些远了——说起来,我跟你们太叔京兆既是同窗,也是多年好友了。”
想了想,又说:“论起辈分来,你们京兆府太叔京兆的妻子成安县主,该管我叫一声堂兄的。”
乔翎不由得道:“难怪呢。”
这句难怪,说的是他会在宗正寺做少卿。
宗正少卿笑道:“韩王殿下是当今的叔父,又是宗室长者,宗正的位置当然就得归属于他了,只是这位身体不算太好,出门都少,是以宗正寺内日常的行政,实际上是由我和另一位少卿主持的。”
说完,略略一顿之后,他状若不经意地道:“说起来,我同乔少尹还有过一点渊源……”
啊?
乔翎微露不解:“什么渊源?”
宗正少卿紧盯着她的脸,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当初,也就是韩司马还在门下省做相公的时候,专程往宗正寺去,替乔少尹办了一枚印章——那事是由我来经手办的。”
薛中道与王中丞听到此处,心脏不约而同地齐齐快步跳了几下。
哦~
当初啊~
谁没看过《当今圣上与韩相公二三事》呢~
谁不知道那几天腥风血雨的头条新闻之《越国公夫人或为当今与韩少游之女》呢~
咦?咦咦咦?!
那这回的事情——难怪越国公夫人敢打包票说自己担着呢!
乔翎这时候真没多想,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说:“是很巧呢。”
转而又不由得将思绪外放出去了——韩相公和羊姐姐现下如何?
在永州那边,一切都还顺利吗?
她脸上随之浮现出一点缅怀与追忆之色来。
再回过神来,就见另外三个人看着她的神色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乔翎纳了闷儿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