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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公夫人在前,劳子厚在中,薛中道和王延明在后,四个人风风火火地往门外去了!
那边人已经切换了战场,宗'正少卿这会儿却还在梯子上,他急忙往下爬,最后一下的时候没下好,“咣当”一声砸地上了,紧接着梯子又“咣当”一下砸他身上了。
宗'正丞赶忙去扶他:“少卿!”
瓜都递到嘴边了,宗'正少卿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摔了一下这点小事,果断把梯子一推,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跑。
只是他腿脚受了伤,脚程也慢,等到了宗'正寺的门口,那四个人早就跑出去了。
宗'正少卿也不气馁——太史监、御史台跟宗'正寺都坐落于第五横街,宗'正寺在最边上,出了门就是承天门街!
须得知道,承天门街可是皇城的主干道,直通中朝的!
宗'正少卿身残志坚挪动出去张望的时候,乔翎已经领头跑到了承天门街上。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了,也知道不同横街对应着不同的衙门,只是没有真正的细细观察过。
这回可算是看齐全了!
出了宗'正寺往承天门街上一拐,右手边是太仆寺,左手边是右威卫府,再往前,左边是司农寺,右边是兵部的选院!
再向前,右边是她前不久刚去过的工部衙门,左边则是右武卫衙门……
再继续往前的话,就是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地盘了。
政事堂就设置在右手边的门下省里。
乔翎跑在最前边,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功夫左右张望,看个热闹,却不曾想过,这会儿其实她就是皇城之内最大的热闹了。
皇城之内,也有禁卫巡查,衣冠不整、举止不当的,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拿下,治一个失仪之罪。
只是真正出这事儿的极少。
需得知道,这可是皇城!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右武卫衙门的值守校尉彼时正在门前屋檐下值舍里喝茶,听见外边声音不太对,推开窗户向外一瞧,就见一袭红袍如一缕青烟,从自己眼前飘过去了。
他呆了一下,还当是自己看错了,下意识站起身来,探头去瞧了一瞧,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那的确是位着深红官袍的要员!
是谁?
没看清楚。
这还没完呢,在那之后,又是一道红影,席卷着半街烟尘,杀气腾腾,狂奔而来。
校尉眼瞧着又一个人从承天门街上过去,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紧跟着揉了揉眼。
他心想,难道是我昨天晚上熬夜熬得太狠了,产生了幻觉?
紧接着就听巡查的禁军警告出声:“两位明公,这可是皇城,不得如此有失仪范,两位虽都是红袍要员,但若是告到御史台去,也要吃排头的!”
校尉心想,是呢,御史台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可会骂人了!
他端着茶杯往嘴边送,再打眼一瞧,整个身体都给僵住了,进了嘴的茶哗啦啦流了出来。
后边歪着官帽、气喘吁吁,面目狰狞,同时不间断发出尖锐鸣叫的往这边跑的那两位……
好像就是御史台的人啊。
好像还是御史台的主官跟佐官之一……
你们御史台的人领头在承天门街夺命狂奔,就是仗着没人能上疏弹劾你们是吧?
乔翎跑过了工部衙门,还不忘回头放个嘲讽:“你行不行啊劳中丞?老菜狗,完全追不上嘛!”
为表轻蔑,她甚至于还往回跑了十几步,看对方面容扭曲着追了上来,才转头继续狂奔。
劳子厚:“……”
劳子厚奋发图强,眼眶通红,拔腿狂追。
薛中道肝胆俱裂,王中丞满头大汗,紧随其后。
在附近街道上行走的官员听见动静,驻足观望,然后齐齐僵住,为这一幕所摄,原地风化。
怎么全都是红袍要员啊!
你们搞什么啊!
再瞧见跑在最前边的是大名鼎鼎的癫人越国公夫人,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奇怪了。
再看后边追着的人……
这可是向来有雅望的薛中道啊……
后边是风仪与大王齐名的王延明……
你们御史台怎么回事,御史大夫带着两个佐官在承天门街上演夺命狂奔?!
不要命了,还是不要脸了?
目前看起来好像是不要脸了……
乔翎那边已经跑到了门下省门外,眼见着下一个节点就是承天门了,她回头又放了一个嘲讽:“老菜狗,我看你是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