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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映持着那把小小的裁纸刀,莞尔道:“那就先谢过娘子啦。”
从包府往越国公府去,中间须得途径北阙。
马车上的窗户开着,车帘掀起一线,乔翎同张玉映说着话,视线不经意的往旁边一扫,继而收回,她忽的发觉不对:“停车!”
张玉映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马上就喊了一声:“娘子有令,停车!”
车夫得令,应一声后勒紧缰绳,马车行进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在了路边。
乔翎回想着自己方才瞧见的那一幕,神色惊疑:“方才途径北阙的时候,外边好像张贴了一张画像……”
张玉映不解道:“什么画像?”
乔翎暗示性的朝她抬了一下眉毛。
张玉映瞬间会意过来:“是那天往咱们府上去寻京兆尹太叔大人的那名男子?”
乔翎干咳一声:“还是去看看吧,倒不是我认识他,而是你也知道,我好奇心一向都很重……”
张玉映见状,却是忍俊不禁,单手提起搁在一旁的帷帽戴在头上:“娘子且回去吧,我去瞧瞧,您这时候过去,瓜田李下,容易惹人误会。”
乔翎心知自己有多招人注意,也不推辞,叫了几个扈从随从张玉映过去,叮嘱几句,继而先行往越国公府去了。
张玉映带着几名扈从,步子不紧不慢的往北阙前张贴海捕文书的告示栏前去了,隔着帷帽上的轻纱瞟了一眼——亏得是戴着帷帽,不然,只怕能叫守在旁边的差役清楚的瞧见她变了脸色。
原因无他,那海捕文书上还带了凶犯的画像,五官清晰,须发具现,连名讳杭佐二字都标注的十分清楚。
当日乔翎与梁氏夫人进越国公府的时候,她随从在自家娘子身后,也曾经见到过那立在墙上的黑衣剑客面容——分明同画上一模一样,生扒出来也不过如此了!
张玉映心念及此,已然有了猜测,再去瞧那海捕文书,眸光倏然为之一紧。
文书底部加盖的是中朝的印鉴,下书一行小字:
都内若逢此人,可先斩后奏!
只说了都内,却没说都外。
张玉映心下了然,这是中朝对那名黑衣剑客的网开一面。
一直以来,中朝看承恩公府也颇不顺眼,今次那剑客去杀了那几个王八蛋,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
但是在那之后,却决计不会允许其人再度踏入神都。
依照那位所表现出来的本领,只要中朝不参与围剿追击,大概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张玉映替自家娘子暗松口气,又问那两名守在一侧的差役:“两位大哥,这海捕文书,可还有多余的吗?”
她想带一张回去给自家娘子瞧瞧。
神都城内不乏有赏金猎人,有时候朝廷遇上力有未逮之事,也会通过悬赏,叫这些赏金猎人、亦或者是江湖奇人代劳。
这种情况之下,多备份一些海捕文书,就不足为奇了。
那两名差役听了果然也不奇怪,右边那个看她一眼,道一句“稍等”,转而往不远处的值室去了。
张玉映微松口气,这时候却听一道清朗明快又异常恐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了。
“这位好看的姐姐,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张玉映毛骨悚然,汗毛倒竖,瞬间回想起被狂人支配的恐惧来。
她木然回头,果然见一个年轻郎君正翩然立在自己面前。
其人身着布衣,面容明秀,脸上带一点和煦的笑,宛若春风拂面。
他还在套近乎:“小生公孙宴,姐姐虽然戴着帷帽,可是一见您就觉得似曾相识……”
张玉映板着脸,用平生最冷酷最无情的声音说:“你认错了!我们没见过!快走开!不然我报官了!!!”
公孙宴:“……”
还守在公告栏前的差役:“……”
这时候另一名不久前离开的差役出来,狐疑瞧一眼这对男女,将手里边那份海捕文书递到张玉映面前。
张玉映双手接了,道一声谢,便急匆匆、逃命似的离开了。
公孙宴很受伤:“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他挠了挠头,瞟一眼公告栏上的那张海捕文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候,他忽的心有所感,扭头一瞧,却见一个着紫衣的小娘子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