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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做这事的是朋友,乔翎才帮忙,无论是谁做了这事儿,只要那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乔翎都会帮忙的。
相较于当世所行的规矩和律例,她更奉行的,始终是自己心里认可的道理。
承恩公府倚仗天子横行不法,觉得他们占据权势,被欺凌的人应该认命,死了也是活该,那现下有人倚仗暴力破局,取走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凭什么不认命?
他们就该是这个下场!
活该!
……
这是个注定不能安生的夜晚。
英国公府的乱局结束,而在承恩公府,另一场乱局才刚刚开始。
承恩公死了,不只是他,刘三郎、刘五郎也在这一夜齐齐殒命。
其实他们已经分过家了,只是老父新丧将将结束,各房分到的家产当中也还有一些须得细细厘分之物,是以虽然分家,但是各房都还没有急着搬走。
承恩公心情不畅,独自在房里喝闷酒,仆从们也知道他近来心虚极其糟糕,未经呼传,是不会贸然进去搅扰的。
反倒是刘三郎那边,侍从进去送茶的时候,惊觉他已经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骇然做声,这才引了人过去。
刘三郎之妻闻声过去,瞧了一眼,人就晕过去了。
仆婢们也是六神无主,知道承恩公不中用,担不起事来,只得匆忙去请刘四郎夫妻来主持大局。
叫这么一闹腾,没过多久,刘五郎那边也喧闹起来了。
刘四郎听闻消息,心里边便是一个咯噔,知道死人形状骇然,便叫妻子在房中等待消息,自己带人往刘三郎院里去查探情况。
哪知道人刚到门口,便又有人来报——刘五郎也死了!
这消息听了,刘四郎脑子里当时就是一声震响,心内不祥之感大生,环顾左右,急声道:“大哥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见他?!”
侍从们面面相觑,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但也从他的这几句话当中意会到了什么。
刘四郎再顾不得另外两个兄弟了,二话不说,就往正院那边去了。
承恩公的侍从守在门外,见府上四爷来了,还觉惊奇,忙不迭近前去行个礼,恭维几句。
刘四郎此时哪里有闲心与他废话,瞧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竟是近乡情怯:“大哥他……还在里边?”
侍从没成想他会问这个,心里边还不解呢——不在里边,该在哪儿?
他低头说:“老爷这几日一直都在喝闷酒。”
刘四郎踯躅向前,手扶在门框上,却不敢推,好像里边待着的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倒像是洪水猛兽似的。
他敲了敲门,颤声叫了句:“大哥?”
里间并没有人来回应他。
倒是与他同在门外的侍从见状,小心的说:“四爷,老爷的嗓子倒了,说不出话来的……”
刘四郎心内不祥之感已经很浓了,此时却也强笑一声,手上用力将门推开,将视线投了进去。
看清楚内间情状之后,他脸色倏然间惨白一片。
那侍从尤且迷惘,向内瞟了一眼,霎时间脸色大变,踉跄着后退几步,凄声叫了句:“老爷!”
因为是凶案的缘故,刘家人没有收敛尸体,刘四郎定下心神,一边使人去报案,一边使人去姻亲故旧家里报丧。
讽刺的是,老承恩公的丧事才以笑话的形式结束没多久,新承恩公的丧事就要开始了。
却不知这一回的丧事,又是否会延续先前的笑话,充一个丢人现眼的后传了。
承恩公乃是公爵,又是当今的表弟、太后的外甥,今次横死,且还是一气儿死了三个人,自然而然的惊动了京兆尹。
后者疑心这事儿跟越国公夫人有关——物理毁灭这样明显破坏贵族行事规则的手段,只有不了解神都规矩、亦或者漠视神都规矩的人才能做得出来,所以他没惹人注意,轻装简行,悄悄去探听消息了。
哪成想越国公夫人却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谁叫英国公府偏就选在这个时候召开了一场难得一见的夫人会议呢!
京兆尹私下里往越国公府去探听消息的时候,另有人匆忙往颍川侯府去寻大理寺少卿曾元直。
承恩公府毕竟不同寻常,今次发生了这种凶案,必然是要诸衙门联合会审的,要惊动这位大名鼎鼎的神断,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彼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曾元直业已歇下,听说不久之前发生了一场凶案,匆忙披衣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