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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避免不掉的,元贞怎么算都没办法把他算进来,这才是她们要面对的强敌。
她们能赢吗?
胡思乱想之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了来,是院外的人听到动静进来了。
此时屋里的烟雾还未彻底散去,这人提着刀刚跑进来,迎面就是一团灰白色的粉末砸过来。
却是这两天希筠听元贞的,偷偷藏下的面粉和香灰的混合物。
此人眼睛被迷,但反射性冲着四周胡乱劈砍着,这时元贞已经绕到他背后,狠狠地一刀扎了过去。
希筠也挥着刀冲上来了,她一边大喊着一边胡乱砍着:“让你欺负我们,让你掳了我家公主,砍死你,砍死你……”
直到元贞走过来,从后面拽住她。
一切都结束了,这人死了。
死于那后心一刀,也死于希筠的胡乱劈砍。
他的血喷溅得到处都是,希筠满头满脸的血,她又吐了起来,这次是止不住的。
另一边,詹莹莹也没闲着。
她害怕,可她更怕被元贞抛弃,受命去砍人腿,她就真去了。
一个个去看人是不是死了,没死的就给脚踝来一刀,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再说。
说起来简单,实则她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少女,从没见过血,从没亲手去杀死什么东西,这次出来上香的经历,颠覆了她整个人生。
她也在吐,是被那些炸得支离破碎的人吓的,她也在哭,却一边哭一边断人脚筋。
元贞比她们好一点,却也是胸口翻涌不止。
只是她知道一旦吐出来,便会止不住,除了把胃里的东西吐空,而她还需要体力去做接下来的事。
她没有停留,去詹莹莹身边查看那些人。
蒲察倧已经死了,被炸得四分五裂,稍微完整一点的,只有那蓝衣中年人,和之前给她们送馒头的昊国人。
还有两个还有气儿的,詹莹莹不敢杀,元贞走过来,提着刀,一人胸口给了一下,之后才转身来看这两人。
蓝衣人满脸血污,已经看不清鼻眼了,其中一个眼睛上插着一根铁钉,正汩汩往外冒着血,腿似乎也断了,却又被詹莹莹在脚上砍了一刀。
那个昊国人,看着比蓝衣人好一些,却没了一只腿。
“居然损在你的手上,倒是让我始料未及,那东西是什么?”蓝衣人咳了两声,气若游丝道。
“你一个投敌叛国之人,问这些做什么?”
蓝衣人似乎没听见这句话,还在自言自语:“看着像火器,可军中的火器没有这么威猛,是军器监才造出来的?你既然有这种东西,为何不早拿出来?为何不早拿出来……”
他不断喃喃地重复着‘为何不早拿出来’,像是在哭,又似在不甘什么,怨恨什么,却突然就没了气息,一切戛然而止。
元贞又去看那个昊国人,他很年轻,年纪应该不大,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其貌不扬,也很沉默。
至少元贞没有听过他跟自己说过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你可有话说?”
对方沉默地摇了摇头,忽然又道:“我快死了?”
元贞看了看他的伤,那断肢处有大量的血流了出来,只是地上的灰多,看着不显罢了。
他似乎眼睛被炸瞎了,虽然没有外伤,却也没有焦距。
这人并没有等元贞回答,反而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二月十九是什么日子?”元贞问。
这人愣了一下,糊满了灰尘的嘴唇微动:“我们是汲县守将祝顺远的人,秦叔是亲兵,我算是家仆。”
元贞一怔。
这男子还在说:“北戎打到卫县时,老爷说朝廷不仁,守城将领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投了北戎。说河北东路那些失陷的城池,又有几个是被北戎打下来的,都是投了敌。既然朝廷不重视武将,效忠谁重要吗?”
“所以祝顺远带着你们投了慕容兴吉?”
这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继续道:“一起初老爷是这么想的,也跟北戎那边通了几回信,谁知权少保来了。”
且罕见的朝廷竟给了权中青极大的自主权,又派了近六万兵力来,这么一看似乎汲县又能守住了,即使没守住,似乎也不能再追究小小一个汲县守将的罪责。
这时候,祝顺远又后悔了,说到底投敌叛国除了是大罪重罪以外,还会遗臭万年,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想走这一步。
可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北戎那边似乎察觉到他犹豫的态度,来信很是威胁了他一通,还给他下了个指令,让他帮蒲察倧等人找机会把元贞公主掳来。
蒲察倧等人并非近日才来上京附近,而是早就到了,权中青还没从太原回京那会儿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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