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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12)



又有酒楼食铺、勾栏瓦肆、关扑博易场户、各种小吃摊子、买卖摊贩、艺人杂耍等,应有尽有。

也因此,每到金明池开池这一个月,顺天门大街可谓来往游人如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男女老少都上街了,大家穿着崭新的衣裳,感受着春意盎然,前去金明池游玩踏春。

当然,这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最热闹当属三月二十八,圣驾驾临金明池。

从这一日起,直至四月初八闭池,整整十日,各种皇家举行的盛事都会在这里上演,可谓是通宵达旦,百无禁忌。

“你收收,瞧瞧把人吓的。”

人潮如流的大街上,站着两个人。

一人穿金戴玉,衣衫华丽,湖蓝色宝相纹圆领锦袍,腰束深蓝色蹀躞玉带,脚踩高筒皂靴。

一看就是哪家的衙内上了街。

另一人就有些吓人了。

玄色的缺胯战袍,外罩同色两档皮甲,左肩上戴着虎头肩吞。那虎头为黄铜所制,锃光瓦亮,獠牙外露,十分骇人。

他一脚踩在石阶上,另一条长腿直立,似有些意兴阑珊地甩着手中的马鞭。

却因为脸太黑,眼神太过阴沉,右额角上又半露着一方刺青,满身战场上下来的杀伐之气遮都遮不住。

就像一头噬人猛虎,逼得来往行人皆是绕着二人走,竟让周遭凭空多出一片空地。

“我知你不悦,总归只有十日,你也是堂堂的都指挥使,不必事必亲躬。”

权简摇着折扇,说得苦口婆心。

“你看看左易,被摊派进了诸军百戏,他初来乍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现在是叫苦不迭。”

“那是诸军百戏?那是诸军杂耍!”

杨變嗤笑说:“堂堂的中央禁军,上四军,不光沦落到大街上防火缉盗,还沦落靠演杂耍来博得高官皇亲们一笑,也难怪战力衰退,都成了一群样子货老爷兵。”

闻言,权简顿时变了颜色,忙拉他离开了这里。

一通七拐八绕,二人来到一条禁止百姓通行的无人小道上。

“你可真给我收收吧,这么多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难道不知?这上京城里,掉下块牌匾都能砸到几个官,若是被人听见,捅到言官那,前阵子爹才进宫替你求了情,再三叮嘱你最近要谨言慎行,这些你都忘了?”

说到义父,想到他最近憔悴的脸色,又因近日多雨身上暗伤也发作了,杨變到底没再还嘴。

“我知你不愿,可比起左易,你被分派上戍卫任务,已经很不错了。还是我之前那句话,不必事必亲躬,交给手下就是,先过了这十日,别出什么岔子,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权简叹了口气。

“如今到底不同在西北,牵一发动全身,那些个文官天天盯着我们想挑错处,还是尽量低调些为宜。这禁军守卫各处,本就是惯例,也非故意针对你一人,你想想左易,是不是心里就舒坦了?”

左易同从西北而来,现领龙卫军右厢第三军指挥使,却被摊派到诸军百戏中,到时候要领着人上场演百戏的。

比起他,杨變只被摊派上戍卫任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宁愿带人上街去抓那些匪盗杂鱼!”

杨變虽如此说,但权简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

见此,他故作轻松地眺望着不远处那一片繁荣热闹之景,还有金明池对岸那一片片琼楼玉宇。

“其实来这上京也不是没有好处,也算见识到这世间最繁华之地,你说这要是搁在西北,哪里能看到这般景象。”

这上京城里,不光是房舍楼阁,乃至吃、喝、玩、乐,都大有文章,大有派头。

莫说是边塞而来,哪怕是吴地那等富饶之处的人来到这里,也不禁会被炫花眼迷了心。

“不过穷一国之力,建一地之富饶。”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成,嘴上可别乱说。”

权简转移话题。

“听说翠烟阁也在金明池置了瓦子扎了彩楼,三十那日如烟姑娘会出来献艺,是时我请你去听曲儿?”

杨變瞥他一眼。

“你倒是畅快,成日勾栏听曲。”

权简委屈道:“是我自己愿意去的?这不是为了大计?别看我在外头畅快,这阵子因勾栏听曲这事,你嫂子可没少给我脸色看。”

“还有我这一身,为了装这衙内,又是穿金又是戴玉,这还没入夏呢,扇子都摇上了,还有我腰上这玉这香囊手上这扳指,若拿去换马,都能换好几匹上等战马了。

“你是不知,这阵子我在外头说话办事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砸了东西,回头再办置一套要心疼死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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