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逐渐消失(9)
完整又熟练地哼出了他们的歌儿,她又想起那些人了,过得很快乐、轻松的模样,可惜没有乐器伴奏呢,他们的乐器看起来十分昂贵,她在这个镇子是拿不到那样的东西的。
月上枝头,回过神,她问:“你还醒吗?”
“半梦半醒。”
“为什么你一个人啊?”像聊天一样,她又晃晃脑袋。
“不知道。”
“那你以后会一直待在这吗?”
“不知。”
她在窗外跟着蚂蚱一起蹦来蹦去,蹦着的时候嘴上又不闲着。
“你找到哥哥了吗?”
许久不见答复,以为是没听清,她直接坐在窗户上,问:“你找到了吗?你哥哥。”
翻身却发现那蚂蚱不见了,她又扒了扒窗,见真真切切地没了回答,想:反正也是不知道吧。夜风有些肆意,”哎,你睡了哦。“她觉得是自己唱得太好听了,所以让小孩睡着了,真棒。观望了会儿,觉得索然无味,而后便化成花瓣飞回那棵树,玲珑地略过盘月,穿越灯火微光。
室内,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变得不平,两滴清液从就着被子的人儿眼角划下。
“为什么?”他抬头问哥哥。
哥哥答:“没有为什么,萝卜不长腿,鸟儿不说话,假如那天萝卜长腿了,鸟儿说话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哥哥的模样像在回忆,解开过往的锁。
他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却又觉得是那么回事。
第二天醒来,他的梦醒了。
而某只爱动的妖偷了个包子嚼嚼,困惑地单脚立在枝头,问:“为什么没那么好吃了呢?”
第13章
化成花瓣和麻雀一起竞飞,最后她差点被吃了。
.......
“你怎么可以啄我呢?”她捧着那梳理羽毛的麻雀,一眼一板地说,“你啄我就没人陪你玩啦。”
而后那只麻雀又十分不听话地跟其他麻雀飞走了,而她手里空空的,连鸟屎都不留。
.......
她望着天空发呆,甲壳虫爬上她的指尖,她问:“你也是一个人么?”
随手拈来一朵开放着的樱花,夹在耳边,对着甲壳虫问:“好看吗?”
没有反馈,她像是自言自语。
“好吧,我忘了你是不能说话的。”她将在指尖爬来爬去的小昆虫,放在未含苞待放的花上,抿着嘴,“去和你同伴玩耍吧。”
和煦的光,她整个妖,团在枝头安憩。
又过了几天她来找那小孩玩啦!还记得大妖怪说过很多告诫她不要太过接近人类的话,还说和人类的接触有个禁区,跨入就出不来了。
“可你自己都主动接近人类。”而且那个人类还很烦你呢!又不怎么理你。
“是呢。”大妖怪想起那人,一只手捂上胸口,“我早就出不来了。”
她化成花瓣远远望,发现这小孩并没有特意找她,一样过得好好地,她有点失落又有点心安,她很怕被人类纠缠,怕被发现就像那猪牛羊、鸡狗猪一样被圈养,然后剁了吃了。
在角落化形,而后大大方方上前。
“你包子里放了什么,这么好吃。”她迫不及待地问,又咂咂嘴,就像已经吃着包子了,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什么都没放啊。”他想了想,就是普通地、在街上买的包子呢!而且,他自己当时尝了,是极为平常的。
“哦...........”她又伸长了脖子,看是否有包子,或者其他吃的,‘你又在看风景啊。”
“不,是在等人。”他上扬嘴唇。
真奇怪,她不解,算了,管他干什么呢。
歪头,问,“天天这样?”她指的是,是不是天天有包子,甜甜香香地、吃都吃不完的白嫩包子!
“书上说,日子流过如白驹过隙,每天这样也什么不好。”
“你那次看的那个啊。”“恩。”
她挠挠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说“我要包子,给我。”还是说其他什么?不过这么发话,他没有包子,岂不是让她白流那口水,今天没有包子那明天应该有吧......思绪好混乱。
“但.....一个人还是会感到孤单。”
她盯着他的脸,瞪大了眼,像是要瞪出个答案,“那你不等不就好咯?”
“那你陪我等,好不好。”他并未似笑非笑或一本正经,仿佛只是随口一句话,像天空会有云、大海会有鱼那样平常的一句话。
“好。”她还在被包子引发的混乱中,听到好不好三个字,下意识回答了好,呃........人的生命吧,其实很短,对她来说,就是甩出手的水粒,很简单哒!她安慰着自己。
她不知什么是反悔,就连大妖怪都说,喜欢上那个人,从未后悔。身边最信赖、亲近的人都没说过后悔两个字,她又怎么会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