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他最后在你们师门过的开心吗？”

白术没想到他会问的是这个问题，有那么一瞬间，白术觉得眼前的七皇子，恐怕还真没害过崔伯昭，只是终究起因是他。

“很开心，虽然痛苦，但很开心。”

“那就好，这样也好，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很好！”

七皇子眼里含泪，看向了白术。

让他失望的是，露出脸的白术和崔伯昭并不相像，刚才那一瞬间仿若故人仿佛是错觉一样。

“我有点好奇了，他可没和我说你是他的好友。”

结果这个人似乎是最伤心的一个。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可能和他是朋友，他总是这么清醒。”

有段时间七皇子想和崔伯昭结交，但是崔伯昭拒绝了。

当时崔伯昭就非常理智。

”殿下是皇子，也是太子最热门的人选，在下不过一介书生，身份地位都不稳当的书生，无能在殿下左右。”

当时七皇子很伤心，他的老师听说后，却夸赞了崔伯昭，还安慰了他。

”陛下已经为您和崔家二小姐定婚了，他马上是您的小舅子了，天然就是您的盟友，所以您不必和他成为朋友，不然反而会给他带去祸事。”

当时七皇子不明白，不过他也有气性，既然崔伯昭不想和他当朋友，那他也不当这个朋友了，但是他们俩交情其实一直不错。

七皇子也明白，这过程中，多是崔伯昭在迁就他。

“现在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么清醒了！”

这个关口来找他，这七皇子要么真傻，要么他有自己的谋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和崔伯昭的失踪有关系的？”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但是七皇子听懂了。

“六年前，我真的很蠢，他失踪了，我应该去调查的，但是崔家说他只是去追寻他的自由了，我相信了，直到六年前。”

七皇子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很久没哭过了，在外面，他是得体的七皇子，不能哭，不能大笑，什么都不能做，这次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为他的愚蠢。

“是《泛河治》吧！”

《泛河治》是七皇子的一大功绩，本来这份功绩可以让七皇子更上一层楼的，但是最后他却只求了一个王爷的尊位。

当时七皇子背后的势力都差点直接放弃了他，不过看是王爷也还有用，这才忍了下来。

可惜世人不知，《泛河治》是崔伯昭的大作，没错，就是十来岁崔伯昭自己写的治理泛河的方法。

当然这份《泛河治》并不完整。

当年泛河泛滥，导致流民失所，崔伯昭看到了这一惨状，立志要治理泛河。

它是崔伯昭搜寻了各个书籍，汇总了一些治理河道的方法，但这还不够，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

那时候，七皇子其实有帮忙找资料，当然崔伯昭也有自己的人脉，所以七皇子是看过《泛河治》的初稿的。

再看到《泛河治》的时候，七皇子就知道崔伯昭是真的出事了，而崔家一定牵扯其中了。

因为这份未完成的《泛河治》是他的王妃崔氏交给他的。

如果《泛河治》完整了，崔伯昭一定会交给大楚帝，而不是把未完成的交给他这个王爷，甚至，那份《泛河治》上的署名不是崔伯昭，而是崔氏和一位谋士的名字。

那时候七皇子才想到去查崔伯昭的去处。

只是太晚了，七皇子在查到崔伯昭失踪的时候，其实想告诉崔丞相的，但是他调查到崔家和李家都参与到让崔伯昭消失这件事里了。

更蠢的是，他以为他手边的都是自己人，所以让他们去调查了，结果调查了两年都没调查出什么，后来还是他偶然间发现，他的属下居然听崔氏（王妃）的话，他才意识到不对。

后来他组织了其他人手去调查，却困难重重，只是他没本事，他不能告诉父皇，不能告诉崔家，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寻找崔伯昭。

白术就这么坐在榻上，看着七皇子痛哭流涕，身子都要蜷曲起来了，这是极致痛苦的表现，但是白术仍然冷眼旁观着。

“说来好听，不过你不是仍然没做什么嘛？果然是胆小鬼。”

这七皇子看起来哭的很痛心，似乎也查到了不少，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依然隐瞒了崔伯昭的失踪，还让崔伯昭的仇人过的好好的。

“你说的对，我是懦夫。”

七皇子脸上挂上了惨笑，是啊，他就是个懦夫，这么多年了，他谁也没报复。

“这是我调查到的一些事和人，也是我胆怯的理由，还因为我没证据，和伯昭也没关系，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