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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筠哑巴。
“睡了?”
“睡了。”
“你睡了还跟我说话?”
周筠不说话了。
应羽泽:……
孙悄的同事在周筠他们来时已经挂到了最后一瓶,没四十分钟就走了。
临离开前,孙悄跟应羽泽打了招呼。
人走了,周筠才把衣服慢慢从头上拿下来,东张西望看看,确认母亲离开才松口气。
应羽泽侧眸审视着他,从刚才开始一直紧绷的人现在才完全放松下来,他筋疲力尽,眼睛半瞌着,睫毛长不过分浓密,点缀他的瑞凤眼刚刚好。
一晚上的兵荒马乱,烧到三十八快三十九度也不忘记不能让母亲担心。
应羽泽不禁想,要是这一晚他回家没有留下来,周筠是不是就在二楼那个小房间独自高烧一晚上也不会给任何人打电话。
学校里周筠朋友也不多,没有学生愿意和他接触,像他这种多管闲事得学生会长,一些人眼里那就是站在老师阵营的走狗,背叛同学帮助老师。
他很优秀也很孤独。
到凌晨四点两人才回家,熬夜是常事,应羽泽体力好没觉得多疲惫,周筠拖着病体到家强撑着把自己再洗漱一边。
应羽泽到处找狗,见周筠屋里还亮着推门进来,果然狗就在地板上趴着。
周筠刚坐到床上,手里拿着一双袜子打算穿,看见他说:“今天晚上谢谢你。”
多大点事,送人去趟医院而已。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周筠显然是想用物质礼物感谢应羽泽。
有什么想要的。
周筠:“我会尽力满足。”
“那我给你穿袜子。”应羽泽说话不过脑子,直接秃噜出来。
周筠:“什么?”
“没!”
应羽泽恨不得把自己嘴缝上,看着周筠的脚就把话说出来了。
他没多解释,回退三步转身离开案发现场,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不如让周筠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另类版管住嘴迈开腿。
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短短一天时间内捏了人的家,还想给人穿袜子。
应羽泽敲打自己,以后少盯着周筠的脚看。
医院消毒水味染身上了,应羽泽借二楼浴室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冲掉,回到一楼再次睡觉,没几分钟又醒了。
变成狗在周筠房间。
应羽泽:……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周筠可能是在医院休息够了,现在坐在床上有些精神,灯开着一时半会没有闭上的打算。
“你一直在家里等我没有睡?”
周筠伸手抚摸柯基狗头,大壮很忠诚,哪怕被人类抛弃过一次,仍然选择坚定的相信周筠。
“好狗狗。”
周筠声音还是发虚,不像在学校里那么冷漠严厉,一场病把他周身的积雪都融掉,变成水流随着冰川水流向更温暖的海域。
周筠伸着胳膊,两只手搓着柯基耳朵不放,随后想起什么,一只手伸到狗面前放着。
“大壮,手。”
“……”
周筠一直没有放弃教狗握手这件事,甚至每天都做一遍,十分执着。
应羽泽本打算誓死不从,但看着周筠的虚弱样还是算了,可抬起手时自尊心又将爪子压下。
说伸手就给手,他又不是真的狗。
下一秒,柯基把下巴垫在周筠手心,把脸给了过去。
周筠托着的手改成挠柯基下巴,视作柯基对指令有反应的奖励。
两人折腾大半宿,第二天早上集体晚起,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周筠神情恍惚,这是他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迟到。
生病带来的疲惫让他早起养成的生物钟失灵,所有能让他按时起床的身体零件集体罢工。
与迟到次数数不清的应羽泽相比,周筠多了份懊恼少了份松弛。
两人到学校时早自习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教导主任正站在校门口训着迟到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大约七八个人站成一排,教导主任上任有快二十年,训学生话都不带重样的。
眼前这些都是迟到的常客,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高三的,都高三了现在也不知道积极,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
“一个个臭不要脸,还有你!”挨骂接力棒递交到下一个,教导主任看见周筠:“你…你怎么在这!!!”
震惊程度感觉他脸上的眼镜都要碎了。
周筠说得坦然,“我今天迟到了。”
教导主任:“因为什么,你有事怎么不跟我请假?”
怪不得今天早上他没看见周筠。
周筠迟到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鬼混,一定另有原因。
周筠没为自己解释,只是回答:“今天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