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想休了我(59)
封秋白与他相识多年,知道他这半个师傅虽然看似花花肠子一堆,其实心思单纯又软和,却并不是个胆小怕事的。能让他怕成草木皆兵的此等样子,一定有着其他更为深层的原因,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封秋白知道黄沄不会再沾染这件事,便不再逼他。
封秋白道,“你既如此说,我便不再逼你。钱可还有,不够了便捎信来。”
黄沄闻言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够用,够用。”
他说着转身就走,没有片刻留恋。封秋白目送他走远,看了怀里睡得脸色绯红的裴若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把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肩膀上,半拖半抱。他虽心脉受损,但是天生一把子力气。黄沄能掐会算,能堪破天际,却也是妙手回春的好大夫,他的医术就是跟他学的。黄沄虽然总爱说他不认自己做师傅,其实是他不愿认得,他总说,和他牵扯少些才是真的对封秋白好,封秋白从未问过他的过去,只知道他落难时被母亲搭救,还险些害了母亲,因此十分愧疚,对于卫国公府有求必应。
喝醉的人又沉又重,若不是不愿惊扰其他人,封秋白真想把裴若源这个混小子扔地上算了。正在心里怨声载道,听着身后脚步声传来,他扭头看过去,黄沄跑的胡子都歪了,气喘吁吁的将一个东西递过来,封秋白接过来,是个只有一半的玉玦被一根破旧的红绳绑着,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旧物。黄沄看着封秋白断断续续对他说,“仔细收好了……自此贴身装好,不准离身……这是保命符,切记,算是……算是,你结婚的贺礼。”
黄沄说着还不死心的盯着那半块玉玦,好像是不甘心就此给人似的,封秋白知道他的能力,也知道他语焉不详必定是寓意深刻,于是痛快的将抓在手里的玉玦朝怀里塞去,却被黄沄制止道,“给那小子的。”
封秋白一愣,他看了黄沄一眼,黄沄郑重的点了点头,封秋白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里的玉玦挂在了裴若源的脖子上。
看封秋白做完了这一串动作,黄沄惨淡一笑,似是无奈似是不甘的仰头望天,今日天晴,万里无云,繁星闪烁煞是好看,只是黄沄却并不是看这些,他看着虚空,眼神挣扎,最终似乎是放弃了一样,归为死水一样的平静。他闭了闭眼朝着天空低喃了什么,再睁开眼又恢复了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给人的感觉却似乎不同了,他转身离开,步履散漫了许多,却再也没有回头。
☆、打虫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天哪,我竟然看到了一个营养液!我哭了!谢谢!
封秋白将裴若源扶到了自己屋内床上,他将那块玉玦仔细翻看,清透水亮的质地,古朴大气的花纹一看就是好东西,只是断口整齐,像是被一刀切开的。封秋白不知道黄沄为何将此物给裴若源,但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他重新将玉玦放好,却触到裴若源的肌肤灼烫。
“好凉啊……水,我想喝水……”
似是被带着凉意的玉玦激了一下,裴若源微微睁开眼睛醒了过来,顿时觉得口渴难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清了眼前人,他一把抓住封秋白的手臂,半醒半睡的撒娇道。
他本是长相清隽乖巧的少年,平日里骨子里的干净又带着世家的洒脱,着实招人喜欢。可此时裴若源脸色酡红,鬓发散乱,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好看的锁骨,看起来倒有了几分诱人的模样。封秋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想,都说灯下不观色,自己也不是没见过美人,怎的今次脑袋进水了似的错不开眼呢。红晕自耳后蔓延至整张脸,如同火烧云一般,衬的那颗泪痣越发动人,只是此等美景只有裴若源一人独享,偏他此时半睡半醉,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简直是暴殄天物。
“咳咳……我去倒水,你先放开。“封秋白清了清嗓子对裴若源道,裴若源竟然真的乖乖放开,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封秋白,一眼不错的看着他。
封秋白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装腔作势道,说着把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嗝!你,你长得可真好看……”裴若源打了个酒嗝,发自肺腑的说道。
他接过茶杯兀自一口喝下,似乎清醒了几分,但是眼神片刻后又迷茫了起来,他整个人不在状态,只看着眼前人身形欣长,眉眼如画,喜欢得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一对小虎牙展露无遗。
封秋白见他笑的像个傻子,不知道黄沄给他喝了什么,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酒,他又仔细的看了裴若源一遍,觉得这小子痴痴呆呆的样子不像是装疯卖傻,这才信了酒后吐真言这句话。他这人对于自己的外貌一向是不在乎,或者说是有些厌烦的,只是此时听裴若源如此说,心里竟然有了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