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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花笑+番外(497)



“新进医官里也有年轻气盛的,万一哪个夜里发春摸错房间了岂不尴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陆曈:“……”

“写的还怪有道理的,”她一转头,问陆曈:“是不是,陆妹妹?”

陆曈避开她的目光,不动声色道:“……是。”

……

雨水绵绵下着,把院中地上冲洗得干净。

裴云暎回到府邸,收好伞放于门口。

偌大府邸,空空荡荡,堂厅的花瓶里插着一束蔷薇,那是裴云姝白日过来给他装上的。

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殿帅府,不在殿帅府时在宫中宿值,这处府邸时常空着,倒是自打裴云姝母女搬到隔壁后,回来得勤了一点。

府里的仆妇们白日会来扫洒,到了夜里就各自归家去了。他不喜人伺候,府中也只有几个心腹护卫。无事时不会出现。

裴云暎点灯,走进了书房。

书房仍是离开时候的模样,矮桌上的木块乱七八糟,几张画纸散在书桌前,笔山上狼毫悬挂着,有数只成色崭新,是新买的,并未用过几次。

他在桌前坐了下来,把桌上被风吹乱的纸收起,收着收着,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丰乐楼上,那张以特殊颜料绘制的画眉图,是他亲手所作。

陆曈托他画这幅图,是因为知道他善绘丹青,而交给盛京其他画师,总怕他人泄密。

其实自从母亲过世后,他没再提过画笔,本该拒绝,最后却不知为了什么,接受了她的提议。

裴云暎摇了摇头,无奈笑了一下。

陆曈说,她的父亲倘若在世,得知她如今用当年的法子行复仇之道,当十分失望。

那他呢?

若母亲知晓,当年手把手教他读“凡画有八格:古老而润,水净而明,山要崔嵬,泉宜洒脱,云烟出没,野径迂回,松偃龙蛇,竹藏风雨夜”,学会的书画,最后被绘在花楼红坊的墙上用来装神弄鬼,不知作何感想。

应当不会失望吧?

他往后靠着倚靠,注视着昏暗中笔山上的狼毫,不知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丝自嘲。

毕竟……

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见鬼勿惧,但与之斗……“”人乃未死之鬼……”——《子不语》

“凡画有八格……”——《山水纯全集》

“从来偷情的男子……”——《无声戏》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相认

一夜暴雨,溪河急涨。

城中篱花纷纷吹落,第二日雨过天晴,清晨凉爽。

城南清河街,热闹了一整夜,白日就显得有些冷清。天色还早,街巷静谧,土市子向东一处茶坊里,“吱呀”一声轻响,刻意做成的柴扉门被推开,从里头走出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来。

少年一身葱绿圆领对花锦袍,脚步轻盈,眉眼自在,如株生机勃勃的小杨柳,手里捧着个紫木匣,往门前拴着的红马前走去。

段小宴是来取白玉的。

黄茅岗上,陆曈被戚玉台的恶犬追咬,不慎遗落的医箱被栀子寻到了。

本来也算立了一功,奈何傻狗太激动,嘴不够严,医箱滑落,摔出里面一块白玉。

白玉成色温润,刻纹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又被陆曈收在医箱里,可见是珍贵之物。

于是无瑕美玉上,一道崭新裂痕顷刻刺眼。

那么问题来了——

这块玉佩究竟是被栀子摔碎的,还是被戚家那条恶犬摔碎的?

殿前司众人看了许久,都没摸出头绪。

更何况其中一条凶手、凶狗已死,死无对证,无话可说。

这个锅,只能殿前司自己扛。

裴云暎就叫段小宴拿着这块玉,请清河街天工坊的鲁大师帮忙修补。

鲁大师工艺卓绝,修补破碎的瓷器琉璃宛然如新,全然看不出裂隙,就是工期长,价钱贵,还要排队。

有时逢上旺季,排个大半年是常有的事。

不过裴云暎与鲁大师过去曾有交情,队是不必排,但钱一分没少,段小宴觉得,裴云暎付的银子都足以再买一块新玉送给陆曈了,何不直接送块新的呢?毕竟碎玉即便修补得再瞧不出痕迹,毕竟也碎过呀!

“叫你去就去。”自家大人这样回答他。

甚至还有几分不耐烦。

段小宴只好作罢。

他把木匣收好,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至医官院门口,适才下马,与医官院门口的小童说了一声,就径自往医官院里走去。

白日医官们都很忙,奉值的奉值,核对方册的核对方册,他生得讨喜嘴甜,又是殿前司的人,一路走过“哥哥姐姐”地乱喊,医官们纷纷与他打招呼,和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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