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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堂因之前春水生一事和仁心医馆结下龃龉,此事夏蓉蓉也听阿城说过。白守义吃了个大亏,却将这笔帐算在了陆瞳头上。
奈何这么久了,白守义愣是没寻出陆瞳什么把柄,于是让身边文佑来找夏蓉蓉,有心想与夏蓉蓉“合作”。
文佑站在夏蓉蓉跟前,道:“夏姑娘,我家掌柜说了,你不想陆大夫留在医馆,恰好我家掌柜的也想将陆大夫逐出京城,不如合作,各得所需。”
夏蓉蓉蹙眉:“合作?”
白守义的合作法子很简单,让夏蓉蓉在陆瞳平日里制造的药材中动些手脚。
这立刻被夏蓉蓉拒绝了。
若陆瞳的药真出了问题,受损的是仁心医馆,连带着杜长卿也要遭殃。更何况夏蓉蓉看得清楚,医馆中炮制药材、整理新药一类事宜,陆瞳统统不让别人过手,她那个婢女银筝感觉格外灵敏,根本找不到机会动手。
文佑却不死心,将一张银票塞到夏蓉蓉手中,道:“夏姑娘不必现在回答,等想通了,寻个人去我家铺子同掌柜说一声就是。”
夏蓉蓉收了银子,先前还有些忐忑,待过了些日子,也将此事渐渐淡忘了,没料到今日被香草提了起来。
她有些犹豫地看向香草:“这样好吗?”
陆瞳毕竟是仁心医馆的人,将仁心医馆的事说与外人,难免有些不厚道。
香草叹了口气:“小姐,您今日所见虽意外,但也不能证明陆大夫就是在做害人的毒药。表少爷对陆大夫言听计从,定然站在她这边,您一说出口,反倒惊动了陆大夫,也伤了和表少爷间和气。”
“但白掌柜不一样,陆大夫先前害杏林堂出了丑,白掌柜对陆大夫怀恨在心,要是陆大夫真有什么不对劲的,白掌柜肯定不会放过她,再说——”
“再说,您之前不是拿了白掌柜五十两银子,拿人手短,万一他们上门来讨,表少爷一定会生气的。”
想起那五十两银子,夏蓉蓉不由脸一红。
银子早被她买了钗环首饰花光了,要是白守义来讨,她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香草见她意动,悄悄低下头,掩住唇边一抹笑意。
香草做夏蓉蓉贴身婢子多年,此次进京,夏家父母特意叮嘱,一定要达成夏蓉蓉与杜长卿的亲事。
如今杜长卿虽家产比不得从前,但在盛京有铺子有宅院,也好过其他许多人,这门亲事是可行的。
然而这些日子呆在医馆,香草算是看得分明,杜长卿对夏蓉蓉并无他意,倒是和那个陆大夫亲近有加。
香草本就是为了能和杜长卿结亲而来,此事要是做不好,不仅夏蓉蓉失望,夏家父母那头也难以交差。她怀疑陆瞳与杜长卿私下有情,虽无证据,但陆瞳在医馆中,隐隐有女主人的姿态,阿城和杜长卿都唯她是从。
香草想要将陆瞳赶出医馆,奈何一直也找不出法子,谁知今夜偏叫夏蓉蓉撞见了厨房里的一幕。
这是老天送到眼前的机会。
香草顾不得腿上擦伤,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去给夏蓉蓉拿纸笔。
“小姐,您还犹豫什么?如今能帮上忙的只有白掌柜,快快给白掌柜写信,若真有问题,也好及时挽救。”
屋中灯火微弱,映照地上倾翻的水渍,夏蓉蓉望着水渍良久,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般站起身来。
“知道了。”
“我写就是。”
第六十九章 母子
一连几日,夏蓉蓉都躲着陆瞳。
从前白日陆瞳在医馆里坐馆,夏蓉蓉主仆都会跟在后头帮忙,这几日却躲在院中不肯出来,撞见了也是绕道避开。这举动过于明显,杜长卿明里暗里问过几次,被夏蓉蓉敷衍过去,还以为她们二人背地里吵架了。
外头阴云滚滚,银筝帮着陆瞳把一尊白瓷做的菩萨像搬到屋中小佛橱里。
观音像是陆瞳从西街一家修香浇烛铺里请回来的,铺主称是请万恩寺大师开过光的灵物,陆瞳见那尊观音小像雕得栩栩如生,又想起自己住的寝屋里还空着一处小佛橱,正好能装下此像,遂花五两银子将瓷观音带了回来。
白衣观音放进了小佛橱,小佛橱便不如先前那般空旷了。
银筝左右看了看,绽开一个笑:“大小正正好,就是缺一个龛笼,等闲了再去找找合适的。”
陆瞳“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外头院子,道:“走吧。”
正是午后,空气里闷得出奇,天空阴云黯霭,似有山雨欲来。
杜长卿趴在铺子桌上午憩,见她二人出门,懒洋洋抬起头:“别忘了拿伞。”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