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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海棠在旁凉凉道:“如今江州城乱成了一锅粥,死了大半的人,剩下那些饿昏了头的百姓已经成了暴民,听说都打到当地乡绅的家中去了,不过您家里幸有您小舅子周旋,如今江州城的百姓都指望着陈阁老能够为他们做主,听说还有什么请愿的血书,说不定这两日就要送抵京城。”
陈宗贤却是一震:“你说什么?江州城的蝗灾何时到了那样的地步?”
“您竟然不知?”玉海棠好似惊讶,“您的小舅子在江州分明打着您的旗号与江州官府几乎上下一气,如今正在竭力整治那些闹事的暴民。”
陈宗贤浑身上下几乎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猛然间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江州的人谎报了蝗灾实情,就连他的夫人在家书中也从未向他提及江州残酷的民情。
里外的人,竟然都将他瞒了个严实!
“您既不知此事,那么我想还有一件事我应该告知于您,”玉海棠看着陈宗贤那张神情凝重的脸,“您小舅子与那江州知州其实将实情瞒得还算严实,哪怕是有些跑上京来的百姓也没什么所谓,有谁会仔细去听流民乞丐说了些什么呢?可事情却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难道您以为只是巧合吗?”
“你什么意思?”
陈宗贤敏锐地觉察出一分异样,他双眼微眯。
玉海棠对上他的目光,面上露出一分诡异的笑意:“如今陆证在朝廷里牵着您的鼻子走,他的孙儿却在江州掀您的老底呢。”
陈宗贤眼皮一颤,他胸口仿佛被寒刺一扎:“陆雨梧去了江州?”
他立即想到那陆雨梧的确已有好些天没有露面,都说他病了,护龙寺的差事也暂时搁下了。
“陈阁老您在京城是真清廉,”
玉海棠一双眼四下睃巡了一番,视线再落到陈宗贤身上,却多了一分的讥讽,“但您却有个不那么懂事的夫人,留着周昀的东西,招来陆雨梧这么个祸端。”
“陆证。”
陈宗贤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二字,“他一定知道什么,所以近来他诸般作为皆在针对我,他是想困住我,好方便陆雨梧在江州行事!”
“这未必是您的危机,也许反倒是个机会,”
重重灯影下,玉海棠衣摆猎猎,“修内令增补的那几条政令施行起来,百官托他的福,多少都要掉一层皮,他手段强硬,将您的人一个个揪出去做事,顶事,为的是什么?”
“为的什么?”
陈宗贤冷哼一声,“他想让我白苹自乱,让我自顾不暇!我看这满朝文武,他陆证恨不得全是他的党羽!我在内阁一日,则白苹不死,他亡我之心亦不能死!什么增补修内令,他就是冲我来的!”
“可他这么做,难道他自己可以独善其身吗?”玉海棠神情冰冷,“陈阁老,凡事过犹不及,陆证如今浑然不知,仍行事跋扈,将内阁化为他的一言堂,但那些被他扒皮抽筋过的官员们也积攒起了他们的怨恨,陆证如今所为,难道不是正将他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吗?即便他是皇上的老师,也总有个深恩磨尽的时候。”
陈宗贤眉头一动,倒也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如今陆证虽然大肆在用他陈宗贤的人去顶着风头办事,办得好就高升去做更难的,办得不好就立即罢职查办,但这些事说到底都是他首辅陆证的铁腕手段,所有人再恨也恨不到他这个次辅身上来,陆证如今不正是在风口浪尖之上吗?
“而今当务之急还是江州之事,陆雨梧绝不会善罢甘休。”
玉海棠的声音再度落来,陈宗贤抬眼,沉沉地道:“那你说,我该如何?”
玉海棠眉眼之间仿佛有一种附骨的阴冷:
“杀了陆雨梧,让他回不了燕京。”
陈宗贤闻言,眼底光影明灭不定,半晌,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让谁杀?细柳吗?我却听说,她似乎与那陆雨梧关系不错。”
玉海棠听出陈宗贤字面之下的那点子疑心作祟,她唇角微勾:“怎么?难道陈阁老以为此事是细柳透露给陆雨梧的?您可别忘了,她去江州之前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陈宗贤这才想起来这一点,但他语气却没有缓和:“玉海棠,若我的人去杀陆雨梧,你猜她会不会保他?”
玉海棠神情一滞,她顷刻抬眸,只见陈宗贤那双看似和善的眼中却凝着一股子杀意,她立即道:“无论她是怎么想的,这回她都保不住他。”
紧接着她又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陈宗贤,你杀陆雨梧可以,但细柳,你绝不能动。”
陈宗贤眼角狠狠一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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