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来的那一眼中气势凛然,水镜前的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那人冷笑一声,朝这边伸出手来,霎时间镜面一黑,紧接着爆发出大蓬的银色光芒,热烈璀璨,刺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一声凄厉的鸟鸣声顿时响彻宁静的夜色,远远传了开去,然后逐渐消失了……
温久这一觉睡得很沉,特别舒服,等他起来的时候,太阳都照到床脚了,他忍不住从床头一路滚到床脚,爪子大张开来,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太特么舒坦了。
滚完之后,温久又瘫了一会,这才懒洋洋地爬起身来,一只爪子映入眼帘,他先是愣呆呆地看了好一会,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四爪并用,爬下了床。
温久照例去了洗手间,然后看着盥洗台上的牙刷发起了呆,话说,作为一条龙,到底要不要刷牙啊?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总觉得姬挚也没刷过牙好像,但是不刷牙的话,噫……受不了……
温久还是决定刷个牙先,他伸出爪子抓起自己的牙刷,开始笨拙地挤牙膏,一下子没收住力道,噗嗤一声,整管牙膏已经被挤爆了。
温久:……
算了,牙还是要刷的,温久锲而不舍地接了水,开始刷牙,牙刷太小了,好几次差点从爪子缝里漏出去,但是好歹也艰难地刷好了牙。
温久小心翼翼地用指甲盖儿勾开了水龙头,以免自己用力过猛,造成了昨天那样的惨剧,撩起水来往脸上搓了搓,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了半天,他才发现,盥洗台上的镜子没了。
“嗷嗷嗷?”镜子呢?
怎么一夜之间,别墅里的镜子全没有了?温久好奇地转了一圈,真的半片镜子都没有了,太奇怪了。
别墅外面,姬挚正在邬南院子里,看他躺在摇椅上撸猫毛,一脸舒坦的模样,简直有些不能理解,然后说:“我送你点儿东西。”
邬南半眯着眼:“什么?”
姬挚打了一个响指,院子里霎时间出现了一堆镜子,更衣镜,装饰镜,甚至盥洗台上的镜子,他笑着挑眉:“都送你了,不用客气。”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块装饰镜子开始颤抖起来,然后嗖地一声试图往外飞去,才刚刚一动,姬挚一脚踩在上面,顿时喀嚓声不绝于耳。
那镜子跌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邬南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啧啧称奇:“器妖啊这是,好久没见到了,你这哪儿来的?”
姬挚龇牙笑了笑:“别人送的,我拿着没用,都送你了,你看着办。”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传来疑惑的叫声:“嗷嗷嗷嗷?”姬挚你去哪儿了?
邬南赶紧挥了挥手:“你家小孩找你呢。”
温久趴在院子里,清晨的阳光漫漫洒落,给他的浅青色的鳞片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而鳞片当中细微的金色花纹则愈发显眼了,他有点发愁地看着自己的爪子,姬挚说还要五天才能恢复人形,那这段时间怎么办?
“你在这里做什么?”姬挚推开院门进来。
温久连忙爬起来:“嗷嗷嗷!”我总不能一直这个样子吧?
姬挚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行?妖就是妖,原形才是正常状态的。”
温久忍不住用爪子蹭了蹭地面:“嗷嗷嗷嗷。”化形术呢?
姬挚想也不想就拒绝:“你身上的封印才刚刚消失,化形术暂时没有作用。”
“嗷?”封印?
姬挚顿了一会,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又开始卖关子了,温久心里抓心挠肺的,但是姬挚已经进客厅了,他蹲在地上想了想,现在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一桩。
既然姬挚不肯说,他就自己去想办法知道答案。
隔壁院子里,邬南手里正捏着一面镜子仔细地看,忽然觉得自家院墙上有点动静,立刻转过头去,与正趴在墙上的幼龙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半天,邬南才问:“你在做什么?”
温久张嘴:“嗷嗷嗷嗷嗷。”想问你一点事儿。山,与,三,夕。
邬南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抱歉,我听不懂你们龙族的话,咱俩不是一个物种的,请说普通话。”
温久:……
这还问个屁,连语言都不相通了,邬南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我忘记你修为不够,暂时还不能说人话。”
温久趴在墙上的窗口,满心郁闷,什么叫我不能说人话?
与邬南对视了半天,沟通无果,温久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只能无奈地把头缩了回来,身后传来姬挚语气奇怪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温久恹恹地叫了一声:“嗷……”没什么。
骤然从一个人变成了一条龙,温久觉得自己还是要花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信息,尤其是姬挚完全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温久就更为郁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