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个字消失在喉头,没有吐出来,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冷笑着:“你胆子还不小。”
笑陈又咽了咽口水,腿肚子都转抽筋了,那人才慢慢地说:“看你对相北还挺忠心的。”
笑陈挤出一个干笑,听他继续说:“那行,你去告诉相北一声,我把他带回娄山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这话,笑陈连忙应下:“是是,我知道了。”
直到看着那黑影拎着温久消失在转角处,笑陈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腿软得站不住了,他猛力地喘息两声,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嘴里念叨着:“要去通知相北大人……”
那黑影一边拎着温久在山洞里穿行,暗金色的瞳仁在黑暗中散发出莹莹的光,看上去像某种凶残的兽类,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凑到手中人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闻到了什么珍馐美食似的,发出满足的喟叹。
几秒钟之后,那人再次睁开双眼,金色的眼珠中闪过垂涎和贪婪,最后则是深深的压抑,他像是在抗拒着自己的本能,以免忍不住一口咬上去,将手中的幼龙啃成一具白骨。
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事情,黑影阴鸷的面孔上闪过几分不情愿,然后轻唾一口,咽了咽口水,再次往前走去,长老们吩咐过,他必须在天黑之前带着这条龙赶回娄山,否则会误了事情。
温久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嶙峋的岩石,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倒在地上的,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觉得最近运气真的很背,老是碰到这种破事。
温久犹豫着要不要去拜拜,不知道妖怪信什么?神仙还是妖主。
收拢万千思绪,温久站起来,开始打量自己的处境,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岩洞,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石壁都隐约生出青苔,还有一些七歪八扭的藤蔓,细瘦无比,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石壁角落有水珠滴答落下,湿漉漉的,温度有点低,没有门,也没有栏杆,温久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上方有一个空洞,大概只有井口那么大,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形。
这里很明显和之前笑陈关他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后面来的那道黑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是太大意了,温久心里扼腕,早知道搞定笑陈就立刻离开了,要不是为了九幽轮|盘……
温久在地上坐下来,闭上眼睛,运转丹田,那一股力量仍旧在其中盘桓不去,导致温久根本没办法调动灵力,他琢磨着,这估计不是笑陈的手笔,再结合他口中的相北大人,温久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这个地方一片昏暗,不分日夜,温久也不太清楚他在这里呆了多久,或许是一天两天,也有可能是三天四天,甚至更久,没有人过来,就仿佛他被遗忘在这个岩洞里面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久猛地睁开双目,暗青色的瞳仁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的光,他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疾不徐,像是有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很快,他的猜想被印证了,温久抬起头朝上看去,那个巴掌大的洞口出现了一点模糊的影子,紧接着一张脸露了出来,温久瞳仁紧缩了一瞬,那人有一双金黄色的眼睛,长着八字小胡子,一副奸诈相,眼睛半眯着像是睁不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在电视剧里头就是妥妥的反派脸。
温久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那人竟然笑起来,声音从那洞口传进来,在空荡荡的岩洞里回荡:“呵,过得还挺滋润的。”
他说着,撇了撇头,似乎在对身后的人说:“你要看看不?”
没有人回答,就是默认了,那人便退开去,温久微微眯了一下眼,过了一会,一张脸孔探了过来,暗金色的瞳仁无比熟悉,冷若寒冰。
是相北,学校里的那只金翅大鹏鸟。山,与,三,夕。
温久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清晰地看见他的瞳仁微微缩紧,露出一点奇特的情绪,像是在看盘子里的美味,令温久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沉默过后,相北终于移开目光,对另外的人说:“蒙阳长老吩咐要把他带去祭坛。”
五分钟后,温久被拎出了那个岩洞,上面的空气要好很多,他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任由那两只金翅大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片刻之后,被推搡着离开。
一边被推着走,温久一边四处环顾,这有点像一个地道,偶尔还有岔路,四通八达的,原来金翅大鹏鸟一族竟然是住在山洞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