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被摘啦(99)
苏忘离复又想起某事,眼前闪过那方红莲围绕的石亭。
负于身后的双手猛然收紧,一双纤细白皙玉手颤抖不停,骨节间泛出鱼肚白。
合欢亭......
那方亭子名叫合欢亭!
竟然还是他赐的名!
苏忘离复又望向景湛,一双剑眉紧蹙,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羞耻并然而生。
他早就知道?
为何?
为何不说?
竟还当做没事发生的问他为何取这个名字。
原来......自己早就在他面前出过丑......
苏忘离越往下想,那张薄脸皮就越是搁不住,心中怒火腾的起来,越烧越旺,简直要将自己烧起来。
他就是想看自己出丑!
苏忘离愤怒的甩甩衣袖,似是要凭这样解气。
本想召出长恨抽他几剑柄,奈何自己发誓要做个好师父,便抑制怒火,不住呼气平复心中愤懑。
景湛见苏忘离面色怪异,便关心的问:“师父,你怎么了?”
苏忘离瞬间抬眼瞪他,一双狐狸眸中火气十足,景湛被这一瞪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抿抿嘴,咽了口唾沫。
柳彻寒也抬眼瞧去。
苏忘离不愿失态,呼出几口气努力平复,道:“快些给你的神器取名吧,再等下去,它怕是该闹脾气了。”
果然是上古神器,竟然还要闹脾气。
景湛若有所思地盯住手中花蔓索,心想该叫什么。
可思付良久也不知该取个什么名字。
苏忘离见他面露纠结神色,便提醒道:“既是要伴你一生的,便取个自己喜欢的名字。”
自己喜欢的......
景湛抬眼瞧上苏忘离。
他喜欢的......
“那便唤你念君罢。”景湛垂眸低声道。
声音低沉似微风,如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缓抚摸苏忘离的脸颊。
脑海中画面突变,模糊又清晰起来,是那夜醉酒后的缠绵,景湛一双大手抚上自己的脸,那张柔软炙热的唇游荡于自己的皮肉之上,是苏忘离从不曾有过的悸动。
心中似有何物要绽开,冲击着,推拥着要逃出来。
是什么......
是什么?
苏忘离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念君”......
这又怎的不胡思乱想......
苏忘离害羞又恼怒,一张脸涨的通红。
明明心中装着别人,明明心有所属,明明打情骂俏眉目传情,为何还要总是这般招惹自己!
苏忘离不愿意这个名字。
但此话一出无法收回。
只见“念君”花瓣金光愈发闪耀刺眼,后又渐渐暗下去,花瓣也由金色变为最初的雪白。
显然,它是已经接受了这个名字。
景湛刚放下心,但顷刻间,地动山摇,整个屋舍摇晃的厉害,似火山将要迸发前的预兆,三人转身要逃,但仅在眨眼间房舍坍塌,一切化为浓重齑粉围绕三人身边。
景湛被尘灰呛的直咳嗽,咳了两声后立刻朝伸手不见五指的烟尘中大喊道:“师父!师父!”
他才刚喊完,便见周围浓烟尽数消散,他心心念念的师父正在他眼前,细长玉指拉住柳彻寒的手腕,怔愣的看向自己。
苏忘离见自己拉错人,心中尴尬万分,但面子上一定是风云淡薄,不动声色地松开柳彻寒,抬眸打量起四周。
景湛将念君收起,咬紧后槽牙恶狠狠瞪向柳彻寒。
柳彻寒则是一副尝了腥不过瘾的模样,微挑细眸膝靴反看景湛,回味的摸了把自己的手腕,仿佛苏忘离的玉手还未收走。
景湛见他那副欠揍的嘴脸,咬牙切齿的啐了口,嫉妒道:“恶心!”
“呵呵,你才恶心。”
苏忘离听两人又是一言一语怼起来,早已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只是此刻他剑眉紧蹙,双眸微眯打量身前这座黑灰高墙,这里明明应该是那家院舍......
“师父......那家房舍怎的消失了?”景湛似是发现诡异之处,来回寻找张望。
他们此刻正在深巷中,但深巷两边是冰冷石墙,再无什么可以躲雨的院舍。
苏忘离盯住那方黑墙,伸出手抚于墙面,墙面并不光滑,石灰瓦砾凝固成石块,打磨苏忘离柔嫩手指,那只手本就白皙,被深色墙壁更是衬出近乎透明的苍白。
“他的执念竟深到这般地步,便连这方院舍,也是他执念所化......”苏忘离轻声道。
如今执念放下了,这方院舍自然也随之消失殆尽了......
苏忘离说罢不愿看两人打情骂俏,径直朝深巷出口走去。
景湛见状立刻迈腿跑上去,边跑边喊:“师父,师父,你等等我!等等我!”
就这般,三人终于出了深巷,只是柳山寒潭的两名弟子随房舍一同消失。
巷子对面卖包子的络腮胡大汉依旧吆喝着,只是同巷中看到的不同,他不再重复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