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被摘啦(23)
便在此时,远处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闻声是从朱雀大街传来。
“这村子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娶亲?”景湛嗤笑一声,扶住周伯引他坐下。
“二位有所不知,娶亲的乃是镇上大户陈家小儿子陈九泉,娶得是岳家女儿岳想容,”周伯又叹口气,“这陈家家大业大,与其余城镇中的商贾大户都有联系,虽说黑水镇闹怪物,但陈家不怕,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岳家又是是从商起家,要靠这谢家才能拓宽门路。”
“也是,芙蓉帐内春宵暖,若是能得□□,做鬼又何妨?”景湛桀骜不驯,鲁莽不羁,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娶亲,既是喜事,那我们也去沾些喜气如何?师父。”景湛走近苏忘离,一手擒住他手腕,将他轻拉起来。
“人间娶亲有何可看,若是你春心萌动想看新娘,那便自己去。”苏忘离疲惫不堪,昨夜本就没得休息,今早又被说媒之人搞得头昏脑涨,现在只想闭目养神,睡上一觉。
“新娘子不及师父好看,没什么好看的,但徒儿还从未和师父一起看过娶亲,”景湛拉住苏忘离,防止他手腕挣开,“师父便陪徒儿去看看可好?”
景湛委屈皱眉,拽着苏忘离手腕来回晃荡,虽做事成熟谨慎,但面上却还未脱少年稚气,引得人极想怜悯。
“陈家娶亲是大排场,镇上大多是人都赶着去看,这位小道长既然没看过娶亲,也可以去瞧一瞧,增长见识。”周伯看景湛如此可怜,便心向他,忍不住帮他说话。
“那便去吧。”苏忘离鬼使神差应了景湛请求,抽回被景湛来回摇晃的手,深深叹口气。
自己也不知为何,在景湛面前,规矩道理似乎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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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
除了那几处被砸成粉碎的摊铺,一切都似原先模样。门庭若市,琳琅满目,锣鼓声天。
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不断从四方涌来,为看娶亲,为沾喜气。
只见一排穿红服带红花的两队人马浩浩荡荡从远处慢慢走进,像条巨长无比的大红喜龙,望不到尾。
队伍最前头白毛骏马头戴大红喜花,背驼大红喜服男子,那男子样貌虽不出众,但胜在仪态端庄,坐于马背之上,腰挺笔直,一手牵大红缰绳,一手扶于马身,脸上喜气抑制不住,嘴咧着,不断回首朝百米外花轿望去。
苏忘离跟随新郎目光看过去。
只见四个大汉皆着大红衣裳,手台锦花大轿。大汉配喜红,好不滑稽。
罩轿子的帷子选用大红彩绸,帕上绣有富贵花卉和丹凤朝阳两种吉祥图,点缀以金、银两色,花轿四角各坠一个大彩球,彩色流苏,一垂到底,随花轿来回颠晃,活脱脱一抹鲜艳模样。
抬轿大汉边走边晃,大嘴一咧,甩起手臂,更是喜气洋洋。
敲锣的、打鼓的、吹喇嘛的,各样声响全都融进这条大街,衬得这街生气不少。
大街人潮涌动,丝毫空隙不留。
景湛站苏忘离身后,胸膛紧贴苏忘离后背,双臂轻放苏忘离腰侧,似怕一不小心苏忘离被人潮挤走。这动作并无不妥之处,但在外人看来,身后男子正张臂环抱身前男子将其贴于胸前,暧昧至极。
苏忘离虽面上是看娶亲,实则心脏跳动飞快,他这百年来从未和他人有过接触,更别提这种看似被人拥入怀中之举,虽只是礼貌之举,但景湛胸膛炙热,宽广坚硬,心脏一下下规律跳动,那声音之大,跳动之强,让苏忘离总觉那心脏与他之间不隔丝毫,鲜活的心脏正拍打自己后背,一股暖流涌入心中,顺其血液流至身体各处,冰凉的手脚偷偷发热。
“师父?”景湛明显看出苏忘离晃神,便轻声唤他。
充满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低沉又带些稚嫩,湿热的气息喷洒于耳廓,苏忘离察觉自己血液陡然停止,随即倒流而上,全都涌向耳廓,他便知自己那只耳朵不争气的红了。
“冻了?”景湛皱眉,垂眸看向那只红耳朵,浓密细长的眼睫遮住眼眸,看不出眼中清明。
随后,苏忘离便感到扶于腰侧那只炽热手掌拿开,随后便捏向耳垂。
“怎地这样热,可是冻了?”景湛低首细看苏忘离那通红耳朵,又抬首看了另一边,“师父皮儿真是薄,这点凌厉冬风便吹红了耳朵。”景湛嗤笑一声,看似嘲讽,却满眼深沉笑意。
“你怎地这般难缠,竟嘲起为师了!”苏忘离想将那火热胸膛从后背移开,但如今两人仅站一方地,寸步难行,他便回首怒瞪景湛,“为师平时对你太过宽容了?”
景湛痞笑,目光闪烁,“师父才不舍得罚景湛,师父最疼的便是景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