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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不落花与雪(47)



所以才时常梦回,与犬妖相见于血泊中。

所以即便知道眼前都是虚幻,她竟舍不得太快离开。

模糊的视界里突然望见不远处有一只锦盒,肃霜伸手拽过来紧紧抱在怀中。

障火带来的巨痛令她意识也快要变得模糊,隐约听见盒盖在大吼,特别生气的样子。

“你这个疯子!我看到你踹季疆了!谁叫你这么做的!回头他跟疯犬一起把我们剁碎!你是不是有病?!”

可她就想这么做。不多了,能握在手里的温暖,所以一定要握紧,不能放手。

“变回原身障火就不烧你了!你是不怕疼?!”

可她又能看见犬妖了,近在咫尺,模模糊糊一团阴影轮廓,尖尖的耳朵在头顶晃啊晃,俯身凑过来看她。

他冰冷的手像一团夜一般的雾气,擦过脸颊。

天顶忽然传来环狗凄厉的惨叫:“我的火!你竟然……你这招是什么?!”

无人回答他,群山压顶术突然间烟消云散,翻卷摇曳的障火海像是被滴下大团墨水,渐渐晕染成片,柔若无骨的小手们迅速变得黯淡,一寸寸枯萎衰败下去。

巨痛与幻象也随着障火的枯萎寸寸消散,冰冷的雾气仍贴在脸上,还有更多的落在身上——是那些墨水雾气般的术法。

肃霜眨了眨眼睛,下一刻,神像漆黑的巨手便重重砸进枯萎的火海,飞快搅动翻找,最后不耐烦起来,硬生生把身下大片地面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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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的所有双更都是2000字的章节,存稿不多了……望天。

第21章 引火烧身尝余甘(二)

她被晃得摔下去,在翻滚的沙地里也跟着滚了两圈,突然“咚”一声把脑袋重重放在地上,眼睛闭得死紧。

“怎么了?”盒盖惊道。

肃霜声若蚊呐:“我踹了季疆一脚,上去后场面肯定难看,我得酝酿一下怎么演才能应付过去。”

去她的!她这会儿又晓得正常了?!

脚踹刑狱司少司寇,还是在人家剿灭环狗的时候!还好没踹下来,季疆真要进障火海出什么问题,疯犬还不得把她俩从脚开始碾成一粒粒的?

谁要她来救了?无论是被环狗掳走,还是掉进障火海,它都没有要求仙丹来救,都是仙丹的擅自决定,它确实震撼,却也恐惧着,好像有比群山压顶术还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它才不……

盒盖咬紧牙关,想起仙丹一声不吭任由障火焚烧的模样。

它知道,仙丹其实也瞒了自己很多事,即便去问也会被随便拿话绕过去。

其实这样挺好,正好它也有许多事不会、也不能告诉仙丹,彼此都有所保留,对它来说才是再好不过。

泥沙从身下巨掌指缝间滚滚而落,仙丹的身体被一把握住,盒盖一骨碌变回仙兔,钻进她袖子里。

璀璨的阳光很快重新落回脸上,肃霜只觉玄凝术捏猫似的捏着自己,飞了一段又停下,她正想把眼皮撑开一咪咪缝看看战况,一只手突然轻轻掐住她的脸蛋,逆着光,低沉的声音响起:“晕过去了?”

对,晕过去了。

肃霜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那只手掐着她的脸蛋轻轻晃悠两下,又一把丢开。

“哦,是假晕。”祝玄的语气十分肯定。

谁说的?她不醒不就是真晕?

肃霜只觉身体很快被巨掌送回金蛇背,衣衫拂动声靠近,不知谁重重往她身边一坐,一手掰过肩膀,一手也轻轻掐住了她的脸。

意味不明的哼声响起,像疑惑,像惊奇,又像琢磨什么难题。

是季疆。

归柳问道:“少司寇,侍者是不是被障火吞了神智?”

季疆托着肃霜的脑袋,转过来转过去地看,语气莫名清淡:“她是书精,不会有事,不是疼晕便是吓晕了吧。”

死物成精的肉身也是血肉之躯,但因原身是死物,障火没法像侵扰神族妖族那样侵扰他们,相反,一旦他们沉溺障火造出的幻象,反而会被烧得痛不欲生。

归柳嘀咕:“我看她不像胆小之辈……”

这位侍者朝祝玄巧笑倩兮在前,脚踹季疆在后,不像能被吓晕的样子。

季疆心不在焉地说:“你说的对,确实不像。”

他松开肃霜的脸,却捉住她的手,拉高了去掸胸前被她踹出的脚印,掸完了又用自己的袖子再替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细擦灰,一面擦,一面扭头去看环狗。

妖府上方的战斗还在继续,天顶巨大的神像高举漆黑宝剑,剑身黑雾缭绕,“飒”一声清响,祝玄手中的宝剑与神像手中的宝剑同时挥过一道锐利弧光,这一剑下去,环狗缭绕斑斓的障火长尾便断了三根,惨叫声简直穿透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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