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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梦中吗?”影一愣愣问。
慕斯简直拿他这脑子没办法。
或许是被他当狗养了一年后,被养傻了。
一想到这个,慕斯又觉心疼,什么重话也舍不得说。
最终也只抹了药,俯身在他嘴角吹了吹。
这是影一给他上药时,常会有的安抚性动作。
幼时,负责照顾他的宫人对他毫不上心,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磕碰伤无数。
直到影一来到他身边,细致地为他身上的所有伤上药。
药粉落在伤口上,带来些许刺激的疼痛。
他怕疼,很容易就红了眼眶,弄得影一手足无措。
后来,影一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哄孩子的手法。
每给他伤一次药,就在他伤口上吹一吹,就仿佛这样能将疼痛吹走。
或许这样的做法真的有效。
每次影一给他吹,轻飘飘的气息拂过皮肤,带来些许痒意,疼痛就真的淡了。
“呼呼,痛痛飞飞。”
慕斯轻轻在影一嘴角吹了吹。
影一微怔,随即狼狈避开,耳尖红得发烫。
“陛、陛下,不用这样,不疼。”
他又不是孩童,怎么会怕上药这点疼?
就算在他孩童时期,习武留下的伤也比比皆是,早就习惯了,根本不会在意身上的些许伤痛。
现在嘴角这点小裂口,对他来说连伤都算不上。
若非陛下特意给他上药,他都不会发现有这么个伤口。
而且,这是主人宠幸他时留下的……
影一正想着,忽地怔住。
梦里的伤,出现在了现实。
像嘴角这样的痕迹,他自己是绝弄不出来的,只能是口侍主人时所留下。
所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
“唉,呆呆的,被朕弄傻了。”真可怜。
慕斯捧着影一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下。
影一懵了会,慌忙起身请罪。
“陛下,我……”
“好啦,朕都懂。”
慕斯将他拉过来,道:
“先洗漱更衣,今日随朕出宫一趟。”
影一被他养狗养傻了。
那一年的折辱,不仅摧毁了影一的人格,让他犬化。
还让他难以分清虚幻和现实,浑浑噩噩。
宫内的环境并不适合影一恢复。
他是皇帝,是天下共主,是这皇宫中所有人的主人。
哪怕他们口中没有唤他“主人”,行动上也在将他当场主人侍奉。
这样的氛围,不仅没法治疗影一,还会让他陷得更深。
他需要带影一出宫,让他接触更多“人”的相处与生活。
慕斯换了衣服,没让宫人随行,只带了几名换上常服的侍卫,就拉着影一,白龙鱼服出了宫。
正值日升,街上满是叫卖声,人来人往。
这样的环境让慕斯也十分新奇。
他出宫的次数很少。
当皇子时,还缠着影一,让他带他偷溜出去过。
登基后,就再未出过宫。
慕斯走在街上,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影一随侍在他身边,自发地进入戒备和护卫状态。
精神紧绷,警惕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看着陛下愈发往人流密集处去,影一忍不住开口:“陛……”
“嗯?”慕斯拉长了尾音,回过头来看他。
“你应该叫我什么?”
慕斯按照影卫出任务的方式,在出宫前就准备好了相应的身份。
他们是一对兄弟。
父母早亡,他们相互扶持。
弟弟艾斯经营着家里留下的香料生意。
兄长艾柯开创了一家镖局,护卫着弟弟走南闯北地行商。
曾经身为影卫的职业习惯,让影一将这些资料记得滚瓜烂熟。
若是与其他人交流,他能伪装得分毫不差。
但面前的是皇帝。
是他心中认定的主人。
影一怎么也叫不出那个僭越的称呼。
“怎么了?哥哥。”
慕斯反倒更快进入角色,拉着影一的手臂抱怨:
“不过数日未见,哥哥就与我生分了许多。”
一声“哥哥”,让影一整个人都僵了住。
理智告诉他,这只是出宫必要的身份伪装。
情感却让他精神恍惚,难以适应。
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声:
“不,不曾与……生分。”
慕斯被他逗笑。
看得出影一是很难叫出口那个称呼了。
“好吧,不肯叫我‘弟弟’,那就叫我……斯斯吧。”
慕斯期待地看向他。
影一又憋了好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才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唤了声“斯斯”。
“哈哈哈哈。”
慕斯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