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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想,乌灼至少会有一秒钟的窘迫吧。
郁汀偷偷摸摸地看了好几眼,乌灼的神情,以及那双长腿下的粉色小熊拖鞋,发现这个人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
乌灼问:“这双鞋怎么了?”
被捉弄的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幼稚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郁汀不会承认:“没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一句很可怕的话:“一分半钟里,你看了七次。现在是第八次。”
郁汀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发誓自己刚才的动作很轻,乌灼的视线也停留在别的地方,没料到会被逮个正着。
这个人难道有第二双眼睛吗?
郁汀镇定地说:“……我买错了。”
乌灼说:“没有。不是买错了。”
郁汀很希望这个人的观察力不要这么惊人了,或者装成没看出来也行。
说话时,乌灼看着郁汀,他似乎在很短的时间内理清了郁汀别扭的逻辑,看了很多次的鞋,奇怪的粉色小熊,不承认买错了。
立刻推理出了正确的结论。
乌灼问:“你生气了吗?因为我昨天没有……”
郁汀打断乌灼的话:“我没有。”
乌灼又想要揭穿自己的谎话了。
郁汀咬了下唇,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他的脑回路的,乌灼也只能猜到是因为没有回复消息。
两人对视着,郁汀的体温持续升高,他的脸蛋快要爆炸了。
他在乌灼开口前说:“我现在真的生气了。”
乌灼闭嘴了。
郁汀没有那么争强好胜,特别是在朋友面前。如果他不是看到了乌灼那个很轻的笑,也不会觉得自己输的这么彻底。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沿着楼梯往上走,走得很快,没看后面的人。直到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等在门边,才回头看乌灼:“不进来吗?”
郁汀的卧室很大,干净整洁,左边是床和书桌,右边摆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里面放满了东西。数不清的奖状奖杯奖牌,大大小小的航空模型,各类书籍和漫画塞在一起,角落的懒人沙发旁有几包零食,学习资料则堆在书桌边,桌面上还没写完的试卷。这些是郁汀从小到大生活过,留下的痕迹。
很清晰,每一个物品都承载着郁汀的一个记忆片段。
床单是浅蓝色的,被子没叠,随意地掀开来,搭在床边。
郁汀有点后悔起床时没叠被子了,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示意乌灼坐在那。作为主人,他决定好好招待乌灼,问:“要吃冰棒吗?”
乌灼点了下头。
郁汀走出房间,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挑了两个自己喜欢的。
垃圾桶在懒人沙发旁,离书桌的距离有点远,郁汀咬着自己那根冰棒,顺手拆开另一支,递到了乌灼的嘴边。
乌灼仰头看他。
郁汀不能说话,朝他挑了挑眉。
意外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
冰棒被含得软了,有点化了,郁汀稍不注意,咬的用力了些,“咔嚓”一声,嘴里的那块碎掉了。
剩下来的那部分遵循物理规律,笔直地往下落。
幸好乌灼接住了那支差点掉到地上的冰棒,他的动作真的很快,才没有酿成惨剧。
郁汀:“!”
救命了!
接过冰棒时,郁汀碰到了乌灼的手,这个人的体温和房间里开了空调的凉爽截然不同,他嘴里含着碎掉的冰块,含混不清地问:“你不热吗?”
乌灼看到郁汀无名指指节内侧有一枚小痣,他的肤色很白,那枚痣格外明显,只是位置特殊,很少被人看到。
几不可察的停顿后,他说:“不会。”
郁汀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把空调的温度打得更低。
吃完冰棒后,郁汀舔了下嘴唇,糖水的味道是甜的,他问:“你昨天和什么人打架了?能失踪一整天。”
乌灼接过郁汀手里的木棍,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用餐巾纸包住,随手扔到了房间另一角的垃圾桶里。
他简单地解释:“只是地方很远。”
可能是意识到郁汀认真的目光,乌灼漆黑的眼珠转了一下:“对方不是好东西。”
郁汀:“……”
不是好东西就可以打吗?郁汀觉得自己和乌灼的思维方式有巨大的差异。
怎么说,反正没进局子,暂且就认定这场架真的不严重吧。
郁汀叹了口气,觉得很难搞,他不会插手朋友的兴趣爱好。比如路允和白原间乐此不疲的叫爹局,再比如另一个朋友持续不断地给暗恋的男同学写情书,每次被拒绝每次都写,还找他参考征询意见,郁汀也都从善如流了。但……如果打架也能被称为一种爱好的话,他只好问:“那你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