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可爱(7)
凉锦舟的反应很快,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那木棍来势汹汹,劲头十足,被挡回去的同时也在她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姜父惊讶于这姑娘的力气竟如此之大,看着顷刻间被弹出老远的棍子,震惊了一阵,接着便指着他们怒道:“今天、今天谁也别想走!”
“我儿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光会让你们身败名裂,还会让你们蹲大牢!吃枪子!”姜母把儿子扶到一边,恶狠狠地对他们咆哮着。
简越之握紧了拳头,他低头看着凉锦舟细嫩的胳膊,那片渗血的刮痕,那条久久无法消散的红印,还有她脸上淡漠的表情。
他的手掏进衣兜里。
凉锦舟早就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即按住他的口袋。
他看了她一眼。
凉锦舟却没理会他,对那两人说:“既然如此,那就等人醒了再说吧。”
……
半个小时后,男子悠悠转醒,姜家父母紧张地在旁嘘寒问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傻过去。
简越之心里还憋着火,拉起凉锦舟的手,调整心情,保持微笑:“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告辞了。”
“站住!”
还没动一步,那姜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谁说你们可以走了?今天必须得跟我去警局,你们这群骗子,早就该被绳之以法!”
“一口咬定我们是骗子,不如先问问你们儿子发生了什么。”凉锦舟语气冷漠。
“爸妈,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不等他们问起,醒来的男人皱着眉,和刚才那个表情轻佻的家伙判若两人。
“儿子,你是不是吓傻了?啊?”姜妇人担忧地问。
他摇摇头,精神仍有些紧张,说起话来颤抖的不行,“我梦见,家里的纸人活了,当时我很害怕,她进了我的身体,还偷走了妹妹。”
“啊?那你妹妹到哪里去了?”姜妇人显然不太相信,但见儿子这么紧张,多少也感觉到恐慌了。
男子想了想,忽然脸色巨变,惊道:“天台!”
几个人一起上了天台,果然,尸体被丢在地上,身边还站着个破损的纸人,翘起的纸边迎风飞扬。简越之走近纸人打量一番,果然看见眉心处有个红点。
两夫妻歉疚地看着他们,姜父问:“简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简越之心中冷哼,不咸不淡地说:“你儿子可能在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血蹭到纸人额头上了,这纸人通了灵,会招一些邪物过来,附在通灵者的身上,她应该是借着你儿子把尸体搬到这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尸体偷到天台上,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家以后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姜父脸色惨白。
“邪物本身是因怨气而生,如果你们没做什么亏心事,就不用怕。”简越之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看了身边的凉锦舟一眼,压低声音:“是这样吧?”
“嗯。”凉锦舟点了点头。
姜家爸妈见凉锦舟似乎有些来头,便也对她尊重了几分,姜母犹豫着,说:“小师父,你的手受伤了,我去拿点药帮你清理干净吧!”
“不用了!”不等凉锦舟拒绝,简越之先开口了,“想不到我一世英名,今天居然差点就毁在你们手上,罢了,以后这些世事,我就不再过问了,我们还要去医院,先走了。”
他的语气太过老气横秋,像位隐居仙人,凉锦舟淡淡地睨着他,紧抿着唇,不置一词。
姜父和妻子对视一眼,赶紧跑下了楼去,凉锦舟跟着简越之下楼,看着他们把尸体重新放回棺材里,姜母挂了满脸泪,抱着棺材抽噎起来。
“还有一件事,”凉锦舟想了想,终于还是告诉了他们,“以血招魂,通常招到的大多是亲近之人,我猜测,她之所以偷走尸体,是出于怨恨。”
姜母闻言脸色煞白。
凉锦舟注意到她的神情,点了点头,“您好自为之。”
两人还没走多远,姜父抱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跑出来,不停地赔礼道歉。简越之冷着脸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眼里顿时闪烁着金光。
回去的时候,他将里面的钱分出一半,拍了拍方向盘,“今天真倒霉,以后还是少接这种活,不行,这段时间不接活!”
凉锦舟不以为然,“值了。”
“什么值了?我是那种拿朋友生命开玩笑的人吗?我又不是吸血鬼。”简越之瞄了眼她手肘的伤,没好气地说:“你今天就不该拦我!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就得有人来教训教训!”
“行了,半吊子。”她瞪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简越之侧目扫过她的伤,眼睁睁看着那层破损的皮肉完美地愈合,最后洁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