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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蛇引(296)



“您去哪儿找呢?”

门主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的大弟子,“你说呢?凶犯是谁,琮泷门上下八千弟子不早就知道了么。”

大弟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师尊,三思啊!别人就算了,仙尊可是琮泷门的门面,正因有他这样的合体期大能在,我琮泷门才能跻身上三宗之列。”

“我这个门主都当不下去了,还管琮泷门排行老几?”门主传音给他,“你跟我的时间最长,你自己说说,自我上任门主以来,对浮清如何?”

“我是处处敬重他,把他当做自己的师父孝顺,可他呢?他有把我放在眼里么?仗着实力高超,越俎代庖的事情他做了几回,有他在,我这个门主和傀儡有何差异!”

“浮清仙尊是六代元老,又是合体期巨擘,树大根深,谈何容易。不妥不妥!”

门主怒道,“他是你师父还是我是!连你都这么向着他,可见我委实窝囊!”

弟子扶额,“就是因为您是我师父,我才要劝您。再说他座下弟子中家世显赫者不计其数,别说是浮清了,您就连他的弟子沈枋庭都斗不过啊。”

“沈枋庭……”门主捻须,“对了,浮清素来清高,不管庶务,也不屑授课传道,他的一切都是沈枋庭打理的。座下的那些弟子,说得好听是他的徒弟,实际上还不都是沈枋庭在带。若沈枋庭能反……”

“不可能。”大弟子无情地打断他,“沈枋庭最是尊师重道,我反您,他都不可能反浮清。”

“权利二字,我就不信他能一点儿都不动心。”门主挥袖,“去,你把沈枋庭给我叫来。”

大弟子只觉得自己师父是被逼得病急乱投医了,连这种荒唐事都想得出。

他一再坚持,身为弟子也只能去将沈枋庭请来。

兹事体大,他送沈枋庭入门后,亲自在外守候,不让任何人靠近。

足足两个时辰,房门才再度打开。

看见沈枋庭跨出门槛,大弟子连忙上前赔笑,“枋庭,我师父也是被翠霜峰的事急昏了头了,他要是说了些什么胡话,我在这里替他给你赔不是,你只当没听过就是。”

然而意料之外的,沈枋庭并不恼怒,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会,那天浮世堂议事上,师伯的确是受了委屈。你我身为琮泷门的弟子,自然要支持自家门主。”

大弟子一愣,就听屋里传来自己师尊的讥笑,“唉,难怪门内弟子有事都爱找枋庭。明尚,你就是不如人家通情达理啊。”

“这…”大弟子错愕地站在原地,直到沈枋庭冲他点头致意,“我先走一步,改日再会。”

他御剑离开,大弟子立即冲入门内,无措地望着炕上的门主。

“师尊,他……”

“他答应了。”门主捧着茶,几日来火烧眉毛的急色就此褪去,气定神闲地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诚不欺我啊。”

沈枋庭御剑落地,当即就有弟子来禀,说浮清让他过去一趟。

他收了剑,穿过垂柳瀑布,在竹林间看见了打坐参道的浮清。

“师尊。”沈枋庭抱拳行礼,低下头遮住眸中的冷意。

华发白须的老者没有睁眸,闭眼而问:“叫你过去,都说了些什么。”

“门主他……”

“有话直说,别作畏缩小人姿态。”

“是,师尊。”沈枋庭道,“门主是找我向您求情。”

“只是如此,需要密谈两个时辰?”

沈枋庭敛眸,“门主言语之间……对您颇有微词。”

浮清哂笑一声,缓缓睁眼。

“枋庭,你也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弟子不敢置喙师尊。”

“说实话。”浮清道,“别在我面前虚与委蛇。”

沈枋庭差点冷笑出声。

虚与委蛇,他浮清也配说这话。

论虚与委蛇,谁能和他相比,上辈子,浮清不仅骗过了茯芍,也骗过了他,让他们真的以为他是个面冷心善的好师长。

如若不然,芍儿怎么会把自己的内丹、蛇胆和性命都交付与他!

掩下滔天的恨意,沈枋庭冷静道,“师尊,真凶不查出,只拿门主问责,或许能堵上一时悠悠之口,可到底不是治本之策,反而还显得我们浮躁轻率、欲盖弥彰。”

“你的意思,是放过他?”

“是,弟子以为,此法不惟无益,反而有害。”

浮清望向碧天,“真凶查不出,又不推出一个众矢之的供人泄愤,那你说说,此局该如何破。”

沈枋庭沉默,半晌,在浮清看过来时,开口道,“只能是加强戒备,静待凶手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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