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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总是体弱多病(218)
作者:屋里的星星 阅读记录
闻言,周贵嫔才从姚嫔身上移开视线,她笑了笑,没接话。
闻乐苑中。
时瑾初才踏上游廊,就听见了殿内传来的些许压抑哭声,一群宫人都在守在殿外,时不时焦急地转头看一眼殿内,待看见他,都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时瑾初扫了一眼,发现只有跟着邰谙窈入宫的那个宫女不在。
时瑾初没管她们,有人手疾眼快地替他推开了门。
许是殿内人也听见了声音,在他越过二重帘时,入目的就是女子红着杏眸,抬起脸望过来的可怜模样。
她眼红,脸也红,无端染上些许潋滟。
但她只看一眼,就偏过头去,抬手擦拭了一下脸,她匆匆地站起来,低头闷声问:
“皇上怎么来了?”
她忍着哭腔,于是声音透了点含糊不清。
这般掩饰,也无声地透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张德恭等人就没跟进来,绥锦在见到这一幕时,她朝主子看了一眼,也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殿内没了人,彻底安静下来。
时瑾初走到女子跟前,不容置喙地扳起她的脸,邰谙窈只能被迫地抬起头,她竭力地咬住唇,忍着眸中的泪意。
但她没忍住。
于是泪珠一颗颗掉下来,滚在脸颊上,她呼吸也没憋住,越来越急促,哭得也越来越凶。
时瑾初替她擦眼泪,问她:
“哭什么,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邰谙窈推搡他的手,时瑾初没叫她得逞,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沉了下来:“杳杳!”
邰谙窈一顿,她从情绪中剥离出来。
见她冷静下来,时瑾初才重新低声:
“当心身子。”
她入宫后的两次发病,都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难道她忘了不成。
邰谙窈僵硬住身子,有人轻拍抚她的后背,叫她情绪一点点平缓下来,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于哽咽出声:
“我不要和别人一起过生辰。”
头顶传来的声音没有一点迟疑:“好。”
这本就没什么值得迟疑的。
殿内氛围在这一刻终于转变了些许,时瑾初敏锐地察觉到女子态度的变化,他将女子带到软塌边,她仍是在哭,却没了对他的抗拒和抵触。
时瑾初没替自己喊冤。
皇后昨日的确向他请示过,是他不曾上心。
她今日格外难控制住眼泪,时瑾初替她擦了许久,听见女子哽咽道:
“嫔妾入宫后一直对她敬重有加,不曾有过半点怠慢,她为何要作贱嫔妾。”
她不解,也纳闷,还有让时瑾初难以忽视的委屈。
望着她的眼,时瑾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私下相处,她确实胆子大,但她和他都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情是不能这样计较的。
正如她所说,她对着皇后惯来恭敬。
她也惯来是识时务。
纵是皇后提出点令人为难的要求,她在权衡后,大约也是会答应的。
恭敬是因着身份规矩,她会恼,会气都是正常。
但何时,她会因皇后而觉得难过委屈了?
时瑾初垂下视线,和她渐渐平视,他衣袖被她哭得有点湿透,但这一刻,谁都没在意,他问她:
“杳杳,今日为什么哭?”
她哭声一顿。
许久,她抬起脸,杏眸红得不像话,情绪让她哽咽,也让她没法好好将一句话说得完整:
“我一直都知道,没人会记得我的生辰……”
她重复地说:“
我早就知道。”
邰家人明明都将她接回京城了,但在她入宫时,却没有一个人想起这件事。
“嫔妾自己记得就够了。”
不论是邰家人,陈家人,还是时瑾初,都不重要。
她和绥锦能记得。
绥锦会每年替她准备一碗长寿面,她们能过得很好。
她咽下情绪,杏眸透彻得仿若被水洗过,她提高了些许声音:“但她不能这样!”
不记得没关系,但为什么记得了,还要让她在错的日子过生辰!
殿内一时间只剩下她压抑的哽咽声。
她哭得出了汗,颈窝潮热着,时瑾初停顿了许久,才拿着帕子替她一点点擦净。
他这点伺候人的本领,都是由她一点点磨出来的。
她的哭声不是朝他而来,时瑾初染上些许烦躁,但这股烦躁不是因为邰谙窈的哭。
时瑾初认真地辨着这股情绪,许久没有说话。
邰谙窈闭着眼,她不断深呼吸,竭力平复着情绪,她恨死了这种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