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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一次,他才意识到,自己追逐光的感情,早就悄然变了质。
当一个人长时间地只注视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不可控地生出了独占欲。
白念觉得惶恐,又觉得糟糕。
他想要离姜善远一点,可到底舍不得,忍了一日不看太子,结果自己实在受不了,还是定时定点跑到姜善跟前报道。
这个时候的太子姜善,已经是白念的好友了。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关系看起来并不平等。因为总是白念心心念念着太子,而年轻的太子没心没肺,谁都不放在心上。
但就是喜欢,没有办法。如果感情是可以控制的东西,那一定不是真的感情。
他唯一能够控制的,就是让自己的感情内敛一点,不让年轻的太子发现。
虽然男风盛行,但太子似乎还是偏向柔软的女子,白念很害怕,一怕感情暴露,自己会被彻底和姜善隔离开。
但越是压抑,那种阴暗的情绪就越是疯长,等到宫女给太子侍寝那一日,他偷偷打晕了宫女,自己掐了决,易容成那个女人,代替女子教导太子通人事。
只有老天爷知道,全程白念都是家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免得气血翻涌,在年轻的太子跟前露了馅。
听理论知识的时候,太子突然说了句: “你看起来和我认识的人有点像,不过他是个男人,和你可不太一样。”
虽然这个宫女长得和白念不一样,但是他们两个流露出来的那种气质,总是让姜善觉得很是微妙。
白念旁敲侧击,最后得到了确定,姜善说和他现在这副模样相似的,正是他自己。
在那一瞬间,白念的心里仿佛有烟花炸开,他痴痴地看着年轻的太子,简直想要死在姜善身上。
年轻的太子敏锐得察觉到了什么,一时汗毛倒数,最后愣是没有宠幸这个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宫女。
白念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受。
高兴的是太子没有宠幸宫女,难受的是,对方似乎是因为他的奇怪表现,才放弃了这一点。
但很快,白念顾不得难受了。因为一道赐婚圣旨下来,把他炸了个晕晕乎乎。
因为皇帝竟然为他和太子赐婚,让他当了太子妃。
因为按照国师推算,太子命中有几劫,他是能够化解劫难,并且挽救衰败国运的人。
这婚事着实荒谬,朝臣中许多人纷纷上书反对,然而天机不可泄露,皇帝一意孤行。
虽然姜善并没有说什么,但大婚当天,太子并没有碰他,而是睡了书房。
白念有些失落,可也很快接受了现实。如果他是姜善,可能会比他做的还过分。
太子仅仅是冷遇他,已经是看在旧日的情分。
可是成了太子的妻,他又如何能够甘心,他等待太子消气之后,就努力收敛自己的感情,以谋士和臂膀的身份,渐渐成为太子可以依赖的助力。
再后来,太子成了皇帝,从明媚的少年变成了内敛的青年,性格越发稳重,也越无法随意相信他人。
白念默默地看着太子变化,一面难受,一面又有些小小的窃喜。
难受的是,太子仍然不爱他,窃喜的是,太子也不爱其他人。
自己果然还是个卑劣至极的存在,如果当初死在杀手阁里,也就不会让姜善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白念这样想着,在某个宫妃给年轻的皇帝下了催/情的药物之后,推波助澜,以身代之。
第一次的体验真的是糟糕透顶,但是越痛,白念越觉得欢愉。
他这种人,真的是连骨子里都坏掉了,可是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
在醒来之后,年轻的皇帝面对狼藉,沉默了许久,然后处置了下药的宫妃,只命白念养伤。
再后来,皇帝御驾亲征,在战场上厮杀。他身边不可能带女子家眷,因为皇后是男子,又是国师高徒,允许了白念随军,做了军师。
那就是在外头,姜善第一次遭受了性命之危。
白念费力地把他背出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倘若能够活下来,他一定不再纠缠姜善,要让他好好的。
他们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是白念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因为在那次,他冻伤了腿,是年轻的皇帝不假人手,亲自照顾他。
药物都是早就配好的,绷带也有人负责换洗,皇帝只是帮他上个药,做些很轻便的活计。
但对一个皇帝来说,他也没有为其他将士做过这种事情。
虽然只是一丁点的温暖,白念还是从区别对待看到了一丢丢希望。
自己对陛下来说,是重要的人,所以他还是舍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