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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趟过来本就是为了去宁远侯府上, 途径这儿便顺道来看她一下,实在没有心情和卫敬恒废话。
卫敬恒见他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 直接无视自己,都楞了一下,望着他的背影怔愣了会儿才觉得一口郁气涌上心头——太目中无人了!
偏偏对方如此傲慢,神情却平和自然到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叫他兴不起丝毫不忿。
其实从他见到李玄胤直到李玄胤离开,卫敬恒都是处于一个蒙圈的状态的。
这会儿他才有点回过神来,问卫舒梵:“这是你好友?我怎么不认识?他是谁家儿郎?倒是仪表堂堂。”
就是没什么礼数,他在心里道。
舒梵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问他:“父亲找我有何要事?”
说起正事,卫敬恒也不再谈及李玄胤,而是在身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你的亲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这会儿倒没有和她吵架的意思,容色平和,颇有些语重心长循循善诱的味道。
可惜面对的是卫舒梵。
舒梵就知道他找自己没什么好事:“我说过,我不会嫁给裴鸿轩的。”
卫敬恒点点头,竟然也没有恼怒:“那你想嫁给谁?总不能不嫁了了吧?做女人哪有不嫁人的?父亲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再蹉跎下去,你的终身大事恐怕是没有着落了。”
还以为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让她动容,谁知她淡淡一笑道:“那就不劳父亲操心了。”
气得卫敬恒差点跳起来,当下也忍不了了,冷笑道:“怎么,裴鸿轩你看不上,难不成你还想嫁入皇家不成?人贵自知,梵娘,你是什么出身你自己清楚吗?真是心比天高,跟你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娘一个样儿。”
他冷冷起身,拂袖而去,唯独留下脸色苍白的舒梵。
是的,有一点他说的不错,以她的身份就算入了宫也不过是个品阶不高的后妃罢了。
“你最近怎么闷闷不乐的,怎么,你那个爹又给你气受了?”皇帝这日在写字时忽而搁了笔,侧头问她,眸光很是温和。
舒梵微愕,不知道他怎么看出自己不开心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在她面前可不就跟小女孩一样,再自以为不错的伪装都是惘然,他都能一眼看穿。
舒梵心里五味杂陈,望着他眨了下眼睛,有那么会儿的放空,竟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许是他过于宽厚温和的沉静眸光,给予了她某种安抚,她心里好似被什么搡了一下,有一些酸酸涩涩的滋味缓缓升起,可过一会儿又倔强地别开头,硬邦邦地说“没有”。
“那是朕眼瞎?”他笑。
舒梵心惊肉跳,但见他面上仍微微含着笑,又吃不准他的意思。
时间如此流逝,她到底是消受不住他这样灼灼的盯视,把头垂下:“他虽是我父亲,但也仅仅有生恩罢了,他对我如何,我既不会难受也不会欣喜。”
李玄胤竟有些哑然,她哀莫大于心死的面容映入眼底,竟有股难言的痛楚缓缓淌过他心间。
他不由握住了她的手,手里的力道一丝一缕收紧,偶尔将她拉到了怀里。
他低头望着怀里人,莹白小巧的面孔,可怜又可爱,睫毛如羽扇一般轻轻地扑动着,皮肤上透着馨柔美好的气息。
他似乎能透过那层坚硬的外壳窥探到柔软易碎的内在。
有那么一瞬,真想打死卫敬恒。
“舒儿,我们才是一家人。”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怀里的人似乎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脸贴在他的胸口,没有再说什么,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他衣襟上有种让人心神安宁的墨香,如龙卷风般要将她卷入。
她伏在他怀里渐渐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时,舒梵发现自己躺在御床上,身上还盖着御用的寝被,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她连忙爬起来,动作不慎牵动了身后的人。
李玄胤笑得很是无奈,眉眼却很柔和:“你着急忙慌的要去哪儿?赶集吗?”
舒梵脸上火辣辣的,竟想不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喝了酒。”皇帝给了她台阶。
舒梵眼珠子转了转,顺势而下:“陛下恕罪。”
“要真计较,你早被拉出去凌迟不知道几次了。”他掀了寝被坐起来,高大健壮的身体顿时暴露在她视线中,竟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儿光着上身弯腰开始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