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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是他这样毫无预兆的到访。
她更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室内实在闷热,李玄胤脱了外套丢在榻上,从她手里接过了团宝。
余光里瞥到她下意识按了下胳膊,似是酸麻所致。
他微蹙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许是他较她更为高大有力的缘故,团宝在他怀里似乎睡得更安稳了,白嫩的小脸因热意而泛红,李玄胤伸手替他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
“会不会凉?”舒梵有些不确定地望向东边。
微风扬起纱幔,带来几丝难得的沁凉。
“无妨。”李玄胤给团宝脱了最外面的衣服,又给披上了一层轻薄的毯子。
“你坐这边吧。”舒梵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榻。
他略一侧身目光便顿了一下。
夏日衣衫本就轻薄,又是在自己住处,她只穿了件乳白色的纱衣,红色的肚兜系带在脖颈后打了个蝴蝶结,让人有将之解开的冲动。
雪白肌肤晶莹如玉,微覆着香汗,胸脯高耸,又轻软形状又美好,如粽子尖尖几乎要呼之欲出,精巧的锁骨之下便是动人的沟壑。
舒梵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手捂住胸口。
他本来没笑的,这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舒梵有点儿泄气。
怀里没了团宝确实轻松了些,可不抱着什么她倒显得局促不安,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当然她还是尴尬更多一些,其实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相处。
“他每日午休都要人这样抱着吗?”李玄胤巧妙地避过了一些敏感的话题。
舒梵在心里松一口气:“有时候也不用,不过他不舒服的时候就比较娇气,这样热的天,身体不痛快便要人抱着才能入睡。”
李玄胤笑了声:“兔崽子。”
语气里更多的是宠溺。
舒梵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他回望她,眼中蕴着笑意。
她忙又收回了目光,垂着头不吭声了。
夏日的午后容易滋生困意,何况室内封闭光线昏沉,舒梵僵在那边坐了会儿,百无聊赖地转开目光。
这屋子靠东边的墙上并列有一排窗,却都是焊死的,只有最末的那扇可以打开,风只从那一处缝隙中泄进,室内越发的闷热,她身上渐渐沁出了汗。
她想擦一下,又想起身侧还有一位帝王,一时抉择不下,旁边人却递来一块帕子。
舒梵微怔,手已经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帕子是很简约的方巾,却沾染了幽秘的暗香,原是皇帝寝殿中常年熏染的龙涎香。此香附着强,他的衣物上多少沾染了些气味。
四周本就安静,又这样燠热,这一缕香在鼻尖愈发突兀,连带着她的心跳都快起来。
“还在生气?”李玄胤温声问她。
舒梵没想到他会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口,僵了下:“……”
他笑了一声:“不说话,那就是还在生气。”
他语气里含着几分调侃,舒梵不争气地红了脸,好在很快就恢复过来,梗着脖子没承认。
他点到即止没再打趣她,只在离开后叫人只会她晚上去侍膳。
舒梵在心里吐槽,她一个女官还要干宫女的事儿,也不见得他多派一份俸禄给她。
心里这么想,该去的时候她丝毫也不敢含糊。
舒梵叩门而入时,案几上已经摆了几碟菜肴。
皇帝素来节俭,来南苑也不例外,桌上的几道菜肴都是长安城中常见的平常菜式,唯有一碗刀削面有点特别,面条薄如蝉翼,如雪如云,上面洒着嫩绿的葱花,还盖了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
“尝尝。”他含笑望她,关节轻叩桌面。
舒梵犹豫着不敢坐。
李玄胤何等人,一下子就猜出七八分,淡扫其余宫人,不动声色道:“都下去。”
一群人鱼贯而出,室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他对她淡笑:“现在可以坐了吗?”
他此刻的笑容多少带着几分揶揄,舒梵被他笑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酥软。他都替她抻开椅子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在他身边坐下。
男人举箸给她夹菜,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陪朕吃个饭而已,用得着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