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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体态轻盈,这一悬空便有天旋地转的错觉,怕摔着,双手不觉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她轻轻地放到了暖炕上。舒梵看着他,似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面颊泛红,手指绷紧,连呼吸都有些屏住。
过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攥着他的手,还攥得极,忙不迭又松开了,脸上又是一阵火烧火燎。
都是孩子的母亲了,这样未免有些矫情,舒梵别开脑袋,强装镇定。
可这样的姿势实在很难让人镇定。
她多看了他一眼,拽过一旁的毯子遮住了自己。
那毯子是虎皮做的,盖在身上温暖安全,她心里稍稍定了定,感觉没有那么紧张了。其实更多的还是臊,毕竟与他也不熟,还大白天的。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别的动作,她悄悄拉开了一角,露出一张晶莹的小脸。
李玄胤侧坐在炕边,神情很是玩味。
舒梵脸又是一红,但这次是被他看得茫然的那种红。
“……你笑什么啊?”
李玄胤笑而不语,意态闲适地在膝盖上若有似无地叩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她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许是这会儿他倒也不像是一个君主,慵懒的模样也不似平日那般肃穆凛然,她大着胆子道:“有什么好笑的!”
李玄胤敛了笑,恢复了那副自若雍容的意态。只是,望着她的眼神仍是那么恣睢。
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早晚躲不过。
可这人偏偏如此恶劣,要戏弄她,死也不给个痛快。
“堂堂一国之君,哪有这样捉弄人的?”她小小声。
“什么?”李玄胤讶然,唇边含笑。
“本来就是,我又没乱说。”
他失笑:这会儿不怕他了。
偏偏这会儿很有心情地想要逗逗她:“这不是看你不愿意吗?朕不喜欢勉强人。”
舒梵望着他眼底的笑意,更觉得无地自容。
她用毯子重新遮住了自己,像是一只鸵鸟似的。
室内昏暗,鼻息间却有瓜果的清香,原是御案上的果盘并未动过,风透过竹帘徐徐拂来,卷着躁意,那一丝沁凉混在其中并不明显。
心里这样乱糟糟的,忽的感觉手被人按住了,因瞧不见,感官更加鲜明。他的关节上有薄茧子,摩挲着她的手,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心里咬,麻痒难耐,不得释放。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际,不知何时,毯子滑了下去。四目相对,她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有些紊乱,掌心一层细细的汗。
哪怕不睁眼也能感受到他幽邃的、带有强烈占有欲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寸一寸,如攻城掠地。
舒梵如风中白梨般簌簌颤动起来,又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拴住。
昏暗中视线上移,她看到了他骨骼分明的下颌线,喉结是突出的,微微地滚了滚。
那一瞬她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仿佛喝了一碗醉人的酒,半梦半醒,又不愿意真的清醒。一开始是有些紧绷,不敢动弹,可他似乎偏要她发出声音来,越是慢条斯理越是恶劣。
她忍着眼泪,声音都有些哑了,愤愤地别过头去,后来还是在他背脊上狠狠挠了一下。
可以说是故意的,也可以说是无意。
眼中的水汽越积聚越多,到后来,表情都有些涣散了。
反正这一次,她喊的最多的就是不要,不要。
平心而论没有第一次那么糟糕。但因为时间地点,多少有些放不开。
让人生气的是每每她把脸别开时,他一次又一次把她的脸掰回来,非要她看着他。
“喝口水。”一只瓷杯到她面前。
舒梵从回忆里回神,闷闷地朝他看去。
李玄胤已经梳洗过,换了一套月白色的常服。
舒梵默默抽回目光,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多喝点儿,刚听着嗓子都哑了。”他体己地说。
舒梵险些呛住,咳嗽了两声,这水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迟疑地看向他,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那一丝捉弄笑意。
她气恼地想要反驳时,他已经敛了神情,快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忙将凌乱的衣衫掩好,只是手忙脚乱的,扣子扣错了一颗,雪白的肩头微微瑟缩了一下。
“怎么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他精准地捻住那颗扣子,微微施力便替她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