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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次擅自颁诏事件,承平四年年底就有三个大臣参她。
不过皇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说了一句“禁内小事,诸卿勿怪”,算是将这件事定性为家事,压了下来。
李居胥一开始在重华宫里居住时很认生,几乎不怎么说话,舒梵亲自带了他一段时间才稍微好转。
不过,她更多的时间还是放在养胎和看望团宝上。
得知她收养了一个孩子,团宝闹了好久的脾气,她去找他他都不见她。
舒梵无奈,只好把李居胥寄养在太皇太后膝下。
“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孩子。”舒梵摸着肚子,和归雁说。
“殿下是在乎娘娘。”
“他就是小孩子气,小心眼。”舒梵说着无奈笑了笑,“不过他确实还是个孩子,难为他了,这么小就要入主东宫,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舒梵皱了皱眉,有些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换了个坐姿。
归雁吓了一跳,连忙要去请太医。
舒梵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给我再拿个炭盆来。”
怀孕后她就变得更加畏寒,手脚还有些浮肿,特别难看,倒是头发和皮肤更好了,容色较孕前更加娇艳,光可照人,简直不可思议。
她之前还会掉发,现在头发都不掉了,变得乌黑浓密又有光泽。
太医来看过,说是正常现象,孕期会改变人的体质,每个阶段都会有一些变化。
舒梵也就放下心来了。
只是,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她行走坐卧都变得不太方便了。
相比于第一胎其实还好,至少没有一直吐,只吐了开头那两月,后面进食就正常了,只是也不敢多吃,太医千叮万嘱不可吃太多,否则胎儿过大容易难产。
“娘娘,喝点儿稀粥吧,您今日都没怎么吃。”晚膳的时候,归雁端来一碗清粥。
虽然她现在不呕吐了,还是吃不下太腻的东西,平日都以汤水为主。
“我来吧。”身后一只大手稳稳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归雁抬头就看见了一身玄衣的帝王,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其余宫人也都跪了下来。
“无妨,起来吧。”李玄胤将宫人都屏退,在她身边坐下,低头舀了勺粥仔细吹凉,递到她唇边。
舒梵别开头,面上冷淡着。
“还在跟朕置气?”李玄胤垂眸,亲尝了一口粥,修长深邃的凤眸光华尽敛。
但眼神是清冷的。
舒梵其实很害怕他严肃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格外冷酷。他大多数时候会哄着她,唯有在政事和教育团宝的事情上,不会让步。
她三番两次的不驯似乎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她想起了周青棠的话,他们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夫妻。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酸胀,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样想,他对团宝的一系列举措似乎也没那么难理解了。他是以一个君王的角度来要求继承人,而不是父亲的角度来要求儿子。
皇室父子,本就不同于一般的家庭。
“先把粥喝了。”他又舀一勺递到她唇边。
舒梵到底还是张口将粥吃了下去。
只是,有点味同嚼蜡。
李玄胤抬眸多看了她一眼,语气略缓:“虽然瑨朝如今一统,北有匈奴蠕蠕,南有党项羌敌,藩王节度使割据为政,内又有士族门阀倾轧,作为天子,若没有强劲的能力,如何稳固朝局、掸压平衡?别说身家性命,瑨朝这百年基业恐怕都要毁于他手。舒儿,你对他过于爱纵,反是害了他。”
他自小生活在群狼环伺的宫廷中,尔虞我诈、刀光剑影是常态,比她更明白权力斗争的残酷。一个没有能力的君王,下场不必说。
夺嫡等于养蛊,他的父皇便是这样做的,看着诸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而自己作壁上观,可以说是一种历练,只是,他没有想到笑到最后的是他最不看好的儿子。
一个没有能力的帝王,轻则被外戚裹挟,重则被废被杀,妻子儿女乃至后人皆不可保全。
“也许你觉得朕对他过于严厉,其实不然。正是因为爱他,朕才不能听之任之任由他如此荒废学业、懒怠成性。”他将勺子重新递到她唇边,“再进些,乖。”
他说了这么一大通,舒梵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只是,理智和情感是两码事。
“不了,我实在吃不下。”只是,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