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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的宫绦静静垂落在地,纱幔层层叠覆,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拖曳。
金色的烛台上,巨烛已经熄灭,徒留下红色的蜡油,干涸了,凝结成红色的泪珠。
“李玄胤……”她声音细若游丝,哀哀戚戚,去按他下抵的胸膛。
却叫他捉了手,放在唇上忘情地吻了吻:“不急。”
她欲哭无泪,只能咬着一口编贝般的牙齿隐忍。他亦不好受,额头均是细汗,险些在层层迭迭的逼仄中迷失了自我,强忍着,吻了吻她皙白腻人的脖颈,引起她更多的瑟瑟战栗。
他把瘫软的她抱起来,搂到怀里。
“你真是……太过分了。”她想要生气,奈何又生不起来,只能咬着牙自己生着闷气。
李玄胤又亲了亲她的脸蛋,一只手压住她不安分的手,交叠着扣在怀里,一只手捧过她的脸继续亲吻,温热的舌尖卷住她细嫩的耳垂,手里还在不客气地捏她。
“你还有完没完了?!”她呜呜地啜泣起来,往里面爬。
“别哭了。”他抓住她的脚踝,转眼又拉到了身下,任凭她怎么扭都没办法挣脱。
她实在没力气了,趴在那边生着闷气。
李玄胤无声地笑了,将她更紧地揽在怀里。舒梵累得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又撑在上方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眉眼,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
翌日醒来,舒梵发现身边已没了李玄胤的身影。
他向来勤勉,日日早朝从不懈怠,可昨夜那样翻来覆去今早竟然还能起个大早,舒梵实在佩服他。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了一身石青色的交领海棠花常服,让阿弥简单给自己挽了个发髻。
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舒梵召见了周尚仪,询问她节日安排的事宜,周尚仪都回答妥当,舒梵便让她回去了。
午膳吃得简单,唯有一道蜜糖南瓜格外合她的胃口,她一连夹了很多次。
“娘娘,老祖宗的规矩,不过三啊。”归雁在旁边小声劝诫。
舒梵跃跃欲试的筷子停住了,想再夹一口又不好再夹,表情郁闷。
她刚嘀咕了一句“这是谁定下的鬼规矩”,身后便有人掀了帘子迈进来,淡淡一笑:“老祖宗也敢议论?你这皇后是当到头了?”
舒梵:“……”
她实在不明白,怎么每次说坏话都被他抓包。
她又夹了一块南瓜塞进嘴里,心想着反正他也瞧见了。
李玄胤坐在对面,神色柔和地望着她。
舒梵故作粗鲁的咀嚼便无法继续了,动作慢下来,有些局促地将南瓜咽了下去。
李玄胤无声地笑了笑,抬箸又往她的小碗里夹了一块南瓜:“想吃就吃吧,不用顾忌那些,关起殿门又没人瞧见。”
舒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懵懂的眼神清澈无波,李玄胤忍不住又抿了下唇。
愉悦的气氛真的能感染人,舒梵心里柔软,低头默默吃起来。
“等天气再冷些,朕带你去上江行宫住,那边地方僻静,草木葳蕤,冬日下雪时尤其美,还有很多小动物出没。”
“真的吗?”
“朕骗过你吗?”他微微前倾俯向她,好整以暇。
舒梵努努嘴,眼角斜到了天上去,不做评价。
晚间,宫人进来换过一次水,繁琐的洗漱仪式过去后,宫人悉数退出,不忘将几层明黄色的帐幔一一放下,关闭了殿门。
舒梵坐在铜镜前照了照,柔软的小手摸了摸额角。
“在看什么?”李玄胤在镜子里望着她,俯下身,单手支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抚上她的腰。
他换了身玄色的锦缎寝衣,丝滑如绸,没有冠发,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散在肩上,这样看,比往日要多几分慵懒和随和。
“我这里好像长了一颗小痘痘……你摸摸,有些凸起。”她抓了他的大手去摸额角。
李玄胤瘦长的手指嶙峋微凸,骨节粗大,手背上还有明显凸起的经脉,被她的小手牵着格外滑稽,好像她是一个小孩一样。
她看一眼,抓着他的手在掌心翻了翻,语气里有一点儿嫌弃:“怎么你的手这么大?”
这话很孩子气,她很难得这样不设防的撒娇。
他低头,用唇碰一下她的额头:“大才能舒服啊。”
她耳尖通红,松开不是,不松开也不是,只能佯装镇定地拿起梳子顺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