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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梵反应过来了:“你怎么这样……”
舒梵细听窗外的雨声,已经分不清是雷雨还是小雨,一颗心如浪上小船,不断被抛上掉落。膝盖被顶开,就如失守的城门般再难并拢。
她愤愤地望着他,觉得这人真是过分极了。
她起身想要挣脱开,却叫他狠狠压在那边。她觉得这会儿像是在打架,可她怎么拗得过他,就连骂人都是软绵绵娇滴滴的。
他听得只想发笑,可笑意也只停留在浅层,一颗心缓慢收紧,极力克制也没办法从容。她是药,是掺了浓浓春意的蛊,叫他发狂,让他以往所有的冷静自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傲然恃物都化为泡影。
有些时候,众生众相是平等的。
她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中半明半昧,却更有一种朦胧的美,纯与媚的极致,将他的心跳拨弹到最巅峰的那个点,如急促鼓声累累,战马千钧,奔涌而来。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卫舒梵,说你爱我。”
此刻,他也不过是红尘凡俗人。
这样的话,她实在不好意思出口。
可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她耗,漫漫长夜,非要她开口不可,千凿万凿出泉眼,深钻研转入巷口,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爱你。”
“大声点儿。”
“卫舒梵爱李玄胤——”她羞耻地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心里怄极了。
他满意了,将她搂在怀里细细亲吻。
她翻过去不想搭理他,还为方才的事情生气。过一会儿觉得黏腻难受,动了动,无声地转过来又望着他。红着脸看了他会儿,又转回去。
他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反常,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又怎么了:“出来了?”
舒梵红着脸咬着唇,将脑袋埋在枕头里,轻轻地点了点。
耳边听到他下去的声音,她没好意思回头,过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余光里看到他又回来了。
乍然的侵袭如冰面裂开一道缝隙,有些凉,她抖了一下,要去推他的手:“我自己来。”
却被他勒令别动。
殿内没有热水,自然是有些凉的,她趴在那边羞耻地恨不能把自己蜷缩起来。
老半晌,他替她掩好了小衣:“好了。”
她不想说话,只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躺回她身边,半晌,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舒梵侧转过来瞪他:“笑什么啊?都是因为你,弄那么多。”
“你这是不讲道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他抓住她的手腕往下,侧过来,火热的呼吸又喷在她脸上,烧得她血液沸腾。
她像是碰到烙铁般飞快抽回了自己的小手:“混蛋!”
“我看你是还欠收拾。”他眸光危险。
舒梵趴过去装死。
他拍拍她屁股,犹觉得不尽兴:“去案上好不好?”
她啐了他一声,没再搭理他。
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皇帝早就去上朝了。舒梵揉一下眼睛,茫然了会儿马上坐起,唤人进来:“几时了?”
宫人答:“回皇后娘娘的话,现下是辰时三刻。”
“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舒梵忙掀了被子起身。
小宫女吓得跪倒在地:“奴婢有罪!是……是陛下临走前吩咐的,说不用叫醒娘娘……”
舒梵本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见她吓成这样,放缓了语气道:“起来吧。”
小宫女忙谢恩起身。
春蝉从外面进来禀告,面上带着喜色:“娘娘,官驿的传书到了。”
舒梵忙从塌上起身,披了件外衣就去接她手里的布帛。
是郑氏从云州传递过来的,恭贺她新婚之喜,又说云州如今战乱频繁,和党项多有摩擦,她实在没办法回来,表示遗憾。
舒梵也知道她和舅舅在云州非常不易,眼眶不由湿润,握着家书站了好一会儿。
其实之前也动过让李玄胤把她和郑勇调回这边的想法,但转念一想,那并不是母亲和舅舅喜欢的生活,还是作罢了。
京城虽富庶,远没有云州天高地广自由自在。
他们的性子,也不习惯这边围城般的日子。
虽然皇后不需要日日去向太后请按,太后和皇帝的关系也一般,舒梵还是去了永安宫。
站在巍峨磅礴的殿宇前,她不由驻足,抬头望向头顶檐下正中的竖匾。
那是一方如意云纹斗匾,和紫宸殿、宣德殿和太极殿是同一规格,庄重却不失纤巧灵动,在日光底下熠熠生辉,直耀人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