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明昼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之百。

命定之番。

但明昼只是想找个人解决紊乱症，究竟是不是命定之番，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百分之百和百分之九十对他来说也没有差别。

只要能帮他度过紊乱的热潮期，谁都可以。

谁都可以。

宋如星垂下头，藏住脸上的阴翳。

这个Alpha确实乖得不像话，像缩着爪子的小狗，没有半分威胁性。

一点也不像是个S级的Alpha。

他看着宋如星，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如星听到这句话，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明昼。

“那么……”他脸颊上飞着红，羞涩紧张的模样，偏偏眼睛却很亮，仿佛有火在烧，几乎烫着了明昼的眼。

明昼眼皮一跳，直觉这孩子恐怕有妖要作，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他说：“我现在要标记您了吗？”

明昼指尖微凝，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又听见宋如星接二连三的问。

“要每天都标记您吗？”

“要进入生zh……”

这话越说越不成样子，称得上是冒犯，明昼倒是不生气，他对情绪的感知和反应向来都很迟钝，只扫了宋如星一眼，冷道：“都不可以。”

“……哦。”这个哦尾音拖长，语调向下，颇有点失望的意思在。

“你看起来很想标记我。”明昼冷冷看他。

“毕竟接受了明先生的帮助。”宋如星红着脸，大概是看出了明昼的不悦，有点无措地扶了下眼镜，小声解释，“只是想快点让您舒服些。”

这是什么话……

意识到明昼的表情更差了，宋如星才恍然大悟自己这句话有歧义，脸腾一下红得跟苹果似的，慌乱地解释：“对不起明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希望也可以帮到您，让您的病好起来。”

急得眼睛都红了一圈。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欺负。

没见过这么娇的Alpha。

明明是自己先说了混账话。

明昼感到一丝头疼，打断了这场无意义的对话：“行了，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

这样子就是不打算计较了，宋如星松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冒犯之语，朝明昼乖巧一笑，说：“好的明先生，我会听话的。”

明昼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宋如星的目光就变得湿漉漉的，浅色的眼瞳里沁出水光，好像有点委屈一样，重复一遍：“我会很听话的。”

不知道这小狗崽子在委屈什么，明昼无言。

宋如星这会儿看起来又十分无害了，明昼说了不，他就敛去眼中的渴望，温顺地垂着头，像是再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明昼也低下头，盯着手里的合约文件。

他随时可以终止这场合约，虽然宋如星看起来是很乖，很听话，但某种直觉侵入明昼的胸膛，让他觉察出一丝不对味。

这场合约真的合适吗？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橙子香忽然幽幽袭来，钻进他的鼻腔。

芬芳，酸甜，苦涩。

橙子香从刚才就在，只不过他同宋如星一直在说话，没有察觉到这缕细微的香气。

这道这会儿两个人都安静下来，这缕幽幽的橙子香显出存在感，明昼才感知到它。

是宋如星信息素的味道。

宋如星一进门，明昼就让他摘了阻隔贴。

虽然已经调查过宋如星的信息素编码，但毕竟他需要宋如星的信息素治疗，还是亲身体验一下好。

体验并不算坏。

橙子香是很罕见的信息素，起码在Alpha里很罕见，果系信息素显得太过温和，而大多数Alpha的信息素是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

明昼向来都不大喜欢这些Alpha的信息素，但这股橙子香闻起来倒是不错。

宋如星的信息素释放得不多，很礼貌地徘徊在明昼周围。

让人讨厌不起来。

明昼抿了下唇，合上文件，对宋如星说：“去洗澡。”

宋如星的嘴角慢慢弯起，眼睛也眯成了月牙状，被饱满的卧蚕兜着，显得纯真且乖顺：“好的，明先生。”

-

浴室里，水声哗啦作响。

宋如星摘下眼镜放在洗手台，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

今天不是他最好的状态，长期失眠让他眼下印上了淡淡的青。

幸好在来的路上买了一副框架眼镜，勉强能遮一下眼下的青。

希望明昼刚才没有注意到他差劲的状态。

水声持续，雾气蒸腾，镜面变得模糊，宋如星似乎看见镜中的自己笑了。

那些被悉数掩藏的欢喜与雀跃，在此刻疯狂地从他的眼睛里冒出来，铺天盖地，汹涌异常，目光中甚至泛着凶光，像是一头饥饿许久，终于寻见食物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