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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劫+番外(210)
作者:鸾水玉 阅读记录
这么多年来孙女是没捞到服侍娘子的美差,一个月固定拿着那些月钱。
可她却是不一样,倚仗是温府陪嫁姑姑的身份,掌着秦府里头纺绩针黹的大小事,每个月捞的油水比孙女干半年活计给的钱还多。
放过这么大的油水,她岂能甘心,因此嚎啕大哭道:“看在夫人的面上,娘子留下老奴罢。”
“我心意已决,姑姑省省体力毋须再说。”
紫瑜冷淡地撤后一步,使意图捉她裙袂哭啼撒泼的石姑扑了空。
石姑一噎,倏尔躺倒在地老泪纵横,哭天抢地之相演绎得淋漓尽致,悲声呼嚎着多年来的苦劳和忠心,真是闻者冷笑,见者冷眼相待。
管事一听,这媪妪还不要脸的攀扯上了夫人,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夫人心善叮嘱郎主善待,又消了她的奴籍还了身契,已是天大的恩赏,换别人家岂会留这么大的硕鼠为祸家族。
眼见娘子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管事立马向两名仆妇递了眼色,二人达成默契,一左一右飞快拖走了那满地撒泼打滚的老货,为止住哭啼叫骂,一个仆妇特意拿臭抹布塞住石姑的口。
俯腰抱起元宵,紫瑜无心再理会这场闹剧,轻声哄它:“一个时辰后就有鱼吃了,先眯会儿。”
感受温暖的手掌从脑袋至脊背一下下柔抚,元宵如弓弦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任紫瑜顺毛揉捏,破天荒的生出喜悦之情,眯起眸来回蹭着她的手,餍足地低哼。
这女人还算护短。
赭古居——
抄手游廊上,三三两两的奴仆径自忙活手头事儿,春雨并两个使女倚坐朱漆阑干低头打络子,偶尔掀眸看向楹柱前敞着肚皮晒太阳的元宵。
自打吃饱喝足后它便叼来软垫寻了阳光充足的地方卧下,沉沉睡着打起了呼噜。
忆起娘子出门前喂给它一盅金钱鳘汤,吩咐秋雪留在厨房盯着疱子制作海鲜羹一事,不由得暗叹,这小狸奴真真儿享福。
院落之中风声轻微,夏蝉贴伏树梢高唱炎热的天气,一片叶飘飘悠悠离坠枝梢,将将落进土壤之际,空气遽尔一窒。
声歇,物止,时光凝滞,充斥森森古怪诡谲……
繁茂树荫下一人素袍凛凛,仗剑的笔挺身姿卓然若峰巅松柏高不可攀,何樊缓缓收回目光,低首去瞧地面的肉墩子。
“芸芸众生目光所及之处,未必尽如眼中确实看见之景,目下和煦景象风静无澜,日光澄澈明朗,俱是和谐之相,又有几人能想象到此处竟设下了结界。”
结界外的奴仆茫然不觉身处于虚幻之景的事实。
何樊又道:“尊驾的身子刚恢复,便不惜耗费气力造下如此大的手笔,不怕一时有人误打误撞参透虚象明悟实质,拨开了那障目一叶?”
“汝真是演戏演上了瘾,收回假惺惺的姿态罢。”
那像肉墩子的矮胖毛球昂首口吐人语,幽深眼瞳酝酿着怒意,凌厉的眼神剜向他,“以茅驼草谋算吾,暗下黑手,方是汝这妖物的龌龊本性。”
何樊无甚反应,只冷淡言道:“尊驾纡尊降贵至此,便是为诬陷挞伐某而来。”
许是高低落差太明显,元宵昂着脑袋仰视,一颗自尊心严重受挫,干脆释放出神兽的威压镇场子,声色俱厉道:“汝命姓石的老虔婆在吾饭食混入无色无味的茅驼草汁,致使吾气脉紊乱旧伤复发,意图耗死吾。岂料那草屑竟意外自老虔婆的袖底滑落,让吾发现。”
承蒙上天眷顾,将一条恰能解茅驼草之毒,又修炼了百年身具丰沛灵气的东海金钱鳘送至自己身畔,解了毒性。
感知威压袭来,何樊眉眼未动,紧了紧抓剑的手臂,“某与尊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想是弄错了人。”
周遭威压骤然变得低沉可怖,劲风哗啦啦刮卷着枝叶,繁花飘零似降下场馥郁甜沁的雪,祥瑞烟岚掺杂紫芒高涨至极限,拉抻出一道颀长人影,清润的嗓音透着鄙夷。
“汝之卑劣手段倒一贯承袭了汝族之风,表象明明凶狠阴险,偏要装无辜相,行事敢做不敢认,状若一只缩头乌龟。”
余芒散尽,展灼华负手看向他,硬朗五官流露出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微挑的卧蚕眉带着睥睨世间的倨傲,身上荼白色杭罗锦袍精绣着三两竿墨竹,腰系牙色蹀躞带并昆仑玉腰佩,端的是气韵超然尊贵。
好啊,这么讲仍能气定神闲,不下一记猛料都对不起他。
遂,更气定神闲地启了唇:“细论吾到此的因由,恐与汝这半人半妖的怪物脱不了干系。”
唰——
怀中剑自动出鞘,看似平平无奇的冷锐剑身在接触到阳光后凶戾之气暴涨,剑锋随即涌来大股阴邪的血色,不断溢涌的煞气与血光倏尔大震,弹指间拢了森然剑气飞刺向展灼华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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