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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仪对这些奴隶甚是满意,调教得甚好,她觉得姜洄应该也会满意。
她侧过头看姜洄,却见姜洄倏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其中一个奴隶。
苏妙仪怔了一下,扭头看向姜洄目光所在——确实是一个十分清俊的奴隶,不过也不至于如此大反应吧……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姜洄握着桌角的手猛地攥住,桌角刺入掌心,痛觉让她眼前似乎清晰了几分,也将那张脸看得清晰了一些。
没错,是祁桓!
他没死?
他为什么没死?
她豁出性命施展血祭术,难道这也不能伤他分毫吗?
绝望与愤怒如海啸一般覆顶而来,让她本就浑噩的脑袋失去了理智,脑中只剩下一个声音——杀了他!
杀了祁桓!
没有多想,她便离座而起,向祁桓扑去,双手想要扼住他的咽喉。
“郡主——”
周围响起惊呼声。
刚走出一步,姜洄便脚下一软,伸出的双手没有如愿扼住祁桓的脖颈,反而无力地搭在他肩上,整个人跪倒在地。
年轻的奴隶未得指示抬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看到一袭带着酒香的罗裙出现在视线中,与此同时一双柔软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
眼看少女便要滑倒在地,他下意识便伸手扶住她的身体。
少女的乌发垂落,抬起一张因醉酒而酡红的俏脸,双眼雾蒙蒙的仿佛随时能滴出水来。
奴隶瞬间便失了神。
她蹙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你……”
然而话未说清楚,便脸色一变。
“呕……”
貌若神女的少女吐了他满怀。
“快将郡主扶起来!”苏妙仪慌张喊道,驱使左右去搀扶姜洄。
姜洄双手死死抓着奴隶的肩膀,连着呕了几下,几乎将晚间吃的东西都吐了精光。
苏妙仪无奈失笑道:“郡主,你这样子若让其他贵族看到,他们可又有话说了。”
姜洄吐完,意识更加模糊了,苏妙仪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她只有一股执念,就是抓着祁桓一起死。
侍女见姜洄昏睡了过去,却死抓着一个奴隶不放,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向苏妙仪求问。
苏妙仪低下头细细看了那奴隶几眼。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低着头答道:“桓。”
奴隶有名无姓,桓便是他的名字。
“郡主似乎对你有几分兴趣,你以后就跟着服侍郡主。”苏妙仪对侍女道,“将桓的身契送到高襄王府,等郡主酒醒了再告诉她。”
“主人,其余奴隶如何处置?”
苏妙仪随意地瞟了一眼,说道:“发卖给姚家吧,他家前阵子做了一批人牲,如今正缺着呢。”
这时高襄王派了人来接姜洄回去,见姜洄攥着桓的衣衫不放,苏妙仪便让桓清理了衣衫,抱着姜洄上了马车。
姜洄的意识似在一片云雾中浮沉,不时有惊雷闪电掠过,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有千钧重。
苏妙仪,桓……
高襄王……
郡主……
那些话,那些景像碎片一样缓缓拼凑起来,似乎在告诉她一件事。
——她回到了过去。
她是死了,还是在做梦?
若她化成了蝴蝶,那蝴蝶又去哪了?
“姜洄!”
祁桓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抱着姜洄瘫软的身体。他抬手点了她身上的穴位,止住狂涌的鲜血。
“大人!”门外传来一声担忧的询问。
他是鉴妖司之人,听命于祁桓,不能进入王府,却在王府之外守候,方才主屋荡起一阵异样的波动,他们才潜入查看。
祁桓咽下喉头的腥甜,冷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看到屋内的狼藉惨况,那人愣了一下。
“景昭,把这些人严加看管,不可走漏任何风声。”祁桓冷静下了命令。
景昭低头称是。
祁桓挥了一掌,放下帘幔,阻绝了景昭的视线。
他的眼睛不敢看向床边,空气中弥漫中浓烈的血腥味,不知道高襄王姬此刻是生是死。他匆匆抬走了不知死活的七个人,关上了房门,一颗心兀自惴惴不安。
祁桓将姜洄轻轻放在柔软的寝榻上,她的脸上血色尽失,心跳虽然微弱但气息仍在。
姜洄伤在心口,她用匕首刺穿自己心口,下手之时十分果决,但心脏有胸骨保护,寻常人想要刺穿心脏也并不容易,因此这伤看着十分恐怖,却也并不致命。
祁桓掀开她的衣领,自袖中取出药粉洒在狰狞的伤口之上。药粉如细雪一般,很快便融于血水之中,这时血肉间便有一丝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