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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桓哑然无语,哭笑不得。
姜洄打了个喷嚏:“他们这些贵族,总喜欢在衣服上熏各种名贵香料,昨日他靠得近,熏得我眼睛疼,你身上为何会有他的气息,他不是被停职在家了吗?”
祁桓无奈笑道:“停职,倒也不是软禁,我出宫时遇到了他,他要我捎他一程,我便让他上了车。”
“他无缘无故为何要上你的车?”姜洄满腹疑虑,“是不是对昨天之事心怀不忿,想伺机报复?他对你下手了吗?你受伤了吗?”
祁桓温声安抚道:“他伤不了我。”
这句话语气虽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姜洄松了口气,又恼怒道:“苏淮瑛那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当初便是因为她……我拒绝了他的求亲,他才如此害我阿父。我怕他对你不利。”
“苏淮瑛是条不会被驯服的狼,你对他好,他只会认为理所当然,并且得寸进尺。那时你若答应了他,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吞噬高襄王府的势力。你拒绝他,并没有错。”祁桓声音温柔,眼中却浮起寒意,“你无须怕他,如今该畏惧不安的,是他。”
姜洄心念一动,下意识便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你有办法对付他吗?可是有抓住他的罪证?”
祁桓垂眸看她,小心翼翼拢住她细嫩的指尖,就像握着那瓣梨蕊一样。
“猎人须得耐心,陷阱已经布下,弓箭已在弦上,接下来便等他自投罗网。”祁桓柔声道,“姜洄,他欠下的血债,我会帮你一一讨回。”
春末的风温柔地拂过枝头,吹得梨花如雪落,立在树下的男子高大俊美,三分春色便落入那幽深的眼眸。
姜洄一时看得发怔,心跳缓了一下,又加倍急促了起来。
——若他这深情是真的,那演技可比我强多了。
姜洄心慌意乱地垂下眼,嘟囔着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祁桓低笑一声,温软了眉眼。
“自然是因为,我们是夫妻,我心悦于你。”
姜洄摇了摇头:“可是昨日寿宴上……我听到了许多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他们说,是我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强迫你娶我……”
“传言多是虚妄,你不必放在心上。”祁桓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我们相爱,我却没有半点记忆。”姜洄迷惑地蹙起眉,“祁桓,你为什么喜欢我,又是从何时开始?”
祁桓沉默了很久。
漫长得姜洄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才听到他极轻的叹息:“很久以前……你救过我……只是你忘了,但我记得,就足够了。”
姜洄微仰着脸看祁桓,他眼中映着她的面容,可她却觉得,她像方才落于他掌心的梨花,一样在他掌中、眼中,却不在他心中。那深邃的目光落在了遥远的地方,他此刻想起的是谁?
看着他怅然落寞,姜洄只觉得心尖像被人掐了一把,酸胀的感觉缓缓散开,她本该恨他,此时却觉得他好像挺可怜。
——这该死的奸臣,怎么演技这么好。若不是有大姜洄告诉她真相,她几乎相信他每一个字了。
可能醒来后第一眼,她就已经接受眼前这个男人了,毕竟她喜欢他身上的气息。
姜洄强迫自己恢复理智,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我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也不愿意强迫别人。不过既然你与我成亲,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她说着顿了一下,虚着眼瞄了一眼书房敞开的窗户,窗边摆着一张卧榻,这几日她借口伤势未愈,祁桓为他疗伤完便都来此休息,只有一晚力竭晕倒,才共枕而眠,“你回主屋睡吧……我伤口已经愈合了……”
姜洄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甚至没好意思抬头去看祁桓的表情。
不过握着她的手似乎僵了一下。
——难道他还不愿意?
——也有可能,那天晚上好像是她先动了口。
——这几天晚上也是他主动离开房间……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侍寝,自尊心受挫了?
姜洄满脑子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祁桓低低说了一声——“好”。
姜洄这才松了口气。
——大姜洄给的任务,她算是完成一半了。
第18章 徐恕 上
夜宴台妖袭之后,玉京全城戒严,神火营把守京畿重地,烈风营与鉴妖司协作,方圆百里之内搜捕妖王修彧的踪迹。
姜洄从丰沮玉门回来,第二天一早便去了一趟鉴妖司。
玉京建城千年,而鉴妖司成立却不过三百年,是因为妖族威胁日益加剧而特地开设,其址并不在王宫之内,而是在王宫以西的神庙旧址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