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季若云越来越觉得雪国很好。

只是，“只是……不吃人就更好了。”

“谁跟你说的我们吃人？”褚善面露无奈，“在雪国，不管男女，都是从小就开始读书的，我们这里到处都是私塾，你们看的书，我们也在看，我们又不是蛮夷，为什么要吃人肉？”

他觉得这就是世人对他们的恶。

季若云抽了抽嘴角，“我们有多少个将士是被你们咬死的？”

“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器。”一句简单的话，道出了所有的心酸。

他们现在的兵器，还都是从战场上捡来的，所以，他们只能用全身最坚硬的地方来当兵器，跟野兽一样四条腿走路，用牙齿撕咬。

“确实我们雪国没有那么多的兵马，若是打起来，是必输无疑，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打吗？”褚善问道。

季若云看着他，“依你对子民的关爱，必定是留了后手。”

“没错，我第一个后手就是我的都城我的子民被掩护的很好，但是在你来之后，被破坏了。”他说完，瞪了季若云一眼，“第二个后手，我们这些年的隐忍，饲养了很多野兽，有狼，老虎，豹子，鹰，这是我们敢开战最坚实的后盾。”

虽然战争没有开始，但是季若云可以完全想象得到，若是打起来，会是怎样的惨烈。

“夷国是游牧民族，他们那么多的土地，开垦的却很少，若是租给你们，他们国库还能充盈一些，怎么可能会不同意，除非是低下人的一已之私。”季若云说道，“如果他们一直不租给你们地，他们就会一直从你们的手里收购最低廉的皮毛。”

想通了这件事，季若云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她十分激动。

褚善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之后，两个人又聊了很多，季若云也发现，因为他们崇尚自由，也没有地种，所以他们生活得虽然悲惨，精神世界却很丰富。

为了忍住饥饿，他们除了读书，写字，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做的。

因为季若云不相信，褚善还真的拿了笔墨出来，“你别看我们的粮食不充裕，但是我们笔墨纸砚却非常的充裕。”

季若云看着他用的宣纸和墨汁。

并不是十分精细，尤其是紫毫笔，“我们不只用皮毛换取食物，有时候也会用贵重的狼毫笔来换取食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宣旨上写了一串字。

可真是好看。

季若云一开始只觉得洛凤梧写字非常好看，没想到褚善写字更加好看，而且他的字更像是印刷的。

“怎么样？”褚善说道。

季若云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好看，好看唉！”

她是由内而外的夸赞的，褚善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

“那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他将毛笔递给了季若云。

季若云摇摇头，“我不行。”她本来毛笔字就不好，后来也是洛凤梧给她恶补之后，才勉强能写出几个字来。

跟褚善比起来，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那你们的书都是从哪来的？”季若云问道。

“雪国的成立本来就是属于被国家给抛弃的一个不落，哪有什么书本，全是我们偷或者抢，或者用最昂贵的皮毛去换，更珍贵的，我们就到人家书店里去看，死记硬背，回来再腾出来。”

听着他说那些书籍的来历之后，季若云听着都觉得可怜。

“只要有一本，我们就会誊写出来几百本，几千本，这样家家户户就都能看到书了。”褚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并不觉得这有多苦。

季若云都被他给感染了，“你们这样怎么行，我教你印刷术。”

“印刷术？”他疑惑。

“就是不需要你们自己来誊写。”季若云说道，“而且比写字要快得多，这样出来的可不止是几百本，几千本。”

季若云给褚善介绍了印刷术的方法，褚善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并且给季若云松绑，两个人忙了一夜。

等到天亮的时候，褚善将自己印出来的一张纸给季若云看。

而季若云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褚善渐渐收住了喜悦的笑容，把自己的兽皮披风盖在了季若云的身上。

等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倩兮，“表哥，那个疯女人要杀了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杀了？”

“什么疯女人？”褚善问道。

“就是你锁住的那个疯女人。”倩兮差点以为褚善失忆了。

褚善的目光柔和，“她不是疯女人，她的名字叫季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