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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135)



“解契不都是那样吗,和天道说声不好意思,今天我反悔了,不想和你年年岁岁了。”她脸上仿佛带了些许笑,眼底却是冷漠的,身姿站得笔直,没有半点旁人以为的散漫慵懒,倒像是一柄随时要出鞘的冷剑。

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微微地偏了偏头,笑着问:“哦不对……你想问的,应当是我为何没死才对。”

笑容逐渐收敛,她清清冷冷道:“未能如应家主的愿死了,真是抱歉。”

不是。

应临崖眼中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他很想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倒是逐星看戏似的抱着胳膊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想起那些年他正在应家地宫里融合应星移的灵魂,后来又在羽山众多龙族之中周旋,怕是不知道解契之事的后续。

她一惯最爱做的事,就是往应临崖的痛处撒盐,此时自是不会放过让他。

“白长老可真是福大命大啊,要知道寻常化神境乃至渡劫境的修士,在天道反噬下怕是都要脱一层皮,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我倒是不曾解契,但是也知道天道的反噬先是灭神魂,而后又毁肉身呢,金丹期的白长老居然没死真是难得。”

“哦对了,我好像还听说,当日合欢宗众修皆被困住,唯独白长老一人跪在山门前,对着天道再起誓,愿一人承受反噬,只求解除道侣契约。”

“虽说没见过,但听人说那血啊,从最上面一阶石阶流到了最下面,还有人说,那日白长老身上的红裳艳得着实漂亮。”

但是她从未穿过大红的袍子,因为她说,那会让她想起第一次杀人时的情形,血喷出来染红一身,怪难受的。

应临崖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荒院落的了。

最后一次回头,他看到她又躺回了白梅树下的躺椅,很珍惜地抱着怀中那把剑,没有看他一眼。

他眼底有一些恍惚。

什么时候,两人之间已经背道而行到如此遥远的距离了呢?

和白清欢的初识,着实算不上什么浪漫愉快的经历。

当时的羽山应家内部像是一锅沸水。

应龙一脉因为出了个应星移,成了龙族之首;也因为出了个应星移,到最后嫡系只剩下个应临崖。

和应龙一脉比起来,其他龙族虽说没出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但好歹人多,不至于这样面临着断子绝孙的风险。

各个龙族在应家手下憋屈了数千年,在应家那位老祖宗死后,终于按捺不住了,所有龙族都认为,龙族之首该换条龙当。

比如蟠龙一脉的觉得,换成羽山蟠家也不错,而螭龙一脉觉得羽山螭家更好听……

羽山上界的其他古老仙族默许了龙族的内斗,甚至参与了推波助澜,毕竟这些生来就注定强大的龙族太强大了,所有人都害怕再出现一个灭世邪魔。

于是今年一条黄龙喝醉了坠落羽山,掉进寒渊里冻死了;明年一条蟠龙和一条云龙爆发争执死斗,双双殒命。

在这种情况下,应临崖抽身而退,借口回应家祖地祭祖,实则开始慢慢同化体内那片强大的,属于应星移的灵魂碎片。

只是,那可是灭世邪魔的灵魂碎片,又岂是能轻易吞没的,更何况他身上还被施加了寒渊的诅咒。

那夜他化作原型,盘踞潜在荒山的灵泉最底端。

天上的月亮圆满而明亮,倒映在水中之后,就变得破碎不堪了。

彼时的他,不知是否受到了应星移那部分意识的影响,忽然就觉得活着似乎全无意义。

所有人都想要他死,他该为何而坚持呢。

然后,在他闭眼之前,有人闯了进来。

在满池破碎的月光之中,拖曳着一具尸体,浑身是血又满脸落泪的白清欢,就这样走到了应临崖的眼前,准备把尸体抛到他所在的这汪灵泉中。

他那时想,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呢。

人是她自己杀的,为什么又要伤心落泪呢?

后来才知道,她那时候甚至只是一个刚到金丹期两三天的小姑娘,在龙族,几乎算得上是刚破壳幼崽的年纪。

而她也不是伤心落泪,她只是太痛了,手断了,脚瘸了,在茫茫的夜色中,没有一个人帮她,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的无数次,直白而热烈的白清欢趴在他身边,认真对他说了一遍遍。

“我那时候真以为自己快完了,合欢宗修士嘛,哪有擅长杀人的?”

“临崖临崖,你人如其名,在我身悬危崖之时,突然就降临了。”

“你就像天上的月亮落到了水里,又忽然亮起在我的黑夜里。”

她那时也还会害羞,很轻很轻的在他耳边说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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