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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桃花照玉鞍(287)



可惜青丝铺展之上,红纱里衣的主人的眼神却凌冽得锋芒难掩。

慕寒渊忍不住低声笑着,俯身下去吻她的睫:“师尊明知自己仙格有损,识海受创,此时并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勉强呢?”

“……”

云摇撇开脸,余光瞥及慕寒渊冷白耳垂上淡淡的却有些不自然的薄红。

一点凉飕飕的笑意同样浮入她眸中。

“是么,”红衣女子忽柳眉轻挑,“可你忘了,你还喝了我下的七日泉呢。鸩魔族的七日泉既号称仙人冢,你怎么敢小看它的?”

慕寒渊端详着云摇眉眼,声线显出几分不在意的倦怠散漫:“七日泉是在经脉内蚕食七日,抵达灵府后,方显败亡,不会那么快……”

忽地,钳制着云摇的凌冽指骨一松。

而伏于她身上的慕寒渊的身影也跟着晃了晃。

——时候到了。

云摇眼睛一亮,趁机抽手,同时毫不客气地在慕寒渊身上一推。

“砰。”

那人便有些狼狈而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她推抵到了榻内的围栏上。

云摇翻身坐起。

榻上地方不大,偏她又怕慕寒渊是故意装样惹她上钩,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直接膝跪在慕寒渊腰侧,居高临下地将人扣在床角。

“怎么了,尊主大人?”

望着慕寒渊扶额而微骤起的凌眉,云摇笑起来,她懒散折低了腰,“方才还是雄赳赳的老虎,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只任人欺凌的病猫?”

“……”

慕寒渊停了几息才垂下手,而即便只是掀起眼睫朝身上跨坐的女人望去的这一个动作,就叫他脑海内陌生的晕眩感再次袭来。

望着云摇唇角微翘,又嘲弄又冷淡地垂睨着自己的意气风发的神色,他莫名有些想笑。

于是慕寒渊就当真笑了起来,嗓音低哑如蛊:“即便是病猫,也不会任人欺凌。”

“哦?”带着些被欺负了半晚上的薄怒,云摇挑起了慕寒渊的下颌,神色间伴以最能激怒这些雄性的轻视和蔑然,“那此刻这副任人鱼肉的模样,难不成也是尊主大人计划中的一环?”

“……”

云摇指尖正蹭过慕寒渊的薄唇,带几分玩弄轻慢的意味。

那人映着灯盏光影的漆眸本是波光粼粼,此刻却随她动作而一点点暗了下去,像噬尽了满江渔火。

“不是任人,只任师尊。”

说罢这句,他微低过下颌,含吻住了云摇的指尖。

“——!”

像是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在识海里。

云摇一瞬就僵在那儿,且无法形容此刻面前极尽情色的画面,给她带来的远超之前任何亲昵缱绻行径的,礼崩乐坏般的冲击。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舌尖轻舔过她指腹的灼烫。

等回过神,云摇几乎是本能抽手,一巴掌甩了下去。

“啪。”

本该极轻的一声,但在死寂的灯火间又清脆分明。

几乎有些刺耳了。

云摇打完就有些后悔,下意识抬眸去看身前那个微微偏过脸去的人。

雪色长发垂泻过他玄黑的衣袍,衣冠松散,薄唇殷着如血的红,冷白清隽的侧颜上还有一抹她抽手甩下的淡淡红印。

在她眼神下,那人修长脖颈上,喉结轻慢而深沉地滚了下——不知何时,连它都萦上了淡淡的红晕。

像是被烙过一个深刻入骨的吻。

喉结像是滚落下一声沉哑的笑,慕寒渊慢慢转回来。

明明是他自下而上地望着她,偏偏云摇就有一种被他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一点点剥开壁垒的慌张。

“不想吃苦头的话,我劝尊主大人,”云摇轻咬牙,挤出个笑,“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挑衅我了?”

“连一巴掌师尊都会心疼……”慕寒渊淡淡睨落了眼,视线扫过她垂在身侧,不安地攥紧了指尖的那只手。

察觉他目光落处,云摇连忙将手藏到身后。

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这样难免验证了慕寒渊的话,叫她落了下风,果然便听身前被她压制在下的那人偏开侧颜,一声蛊人至极的轻哂。

“师尊这副柔软心肠,本就不适合作什么恶态。”

“论作恶,天底下确实没人比得过你。”不知是被点醒,还是想起不能放任自己沉沦在无关事里,云摇已经确定了慕寒渊再无反抗之力,便索性从他身上翻下。

眼见那抹红衣将离,笑意褪去清隽面庞,取而代之的是藏在戾然冷淡之下的慌张。

慕寒渊强摧起身,握住云摇手腕:“你要去哪——”

话声未尽,他身影已经晃了一晃。

云摇此刻已经坐在了榻旁,闻言回过身,懒洋洋地掰开了慕寒渊钳制着她的、看似屈指都锋锐实则虚张声势的无力指骨:“尊主大人还有心情操心我么,不如还是想想,怎么给自己解了这要命的‘仙人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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