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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寒渊凝眸许久,低低笑了:“师尊,你凭什么认为,对我来说,你比一座仙宫、乃至整个仙域更重要?”
他踏下至尊之椅,走到她身前。
覆着魔焰的袍袖抬起,他修长冰冷的指骨,缓缓搭上了她纤细脆弱的颈。
略一用力。
她被迫仰首,与他漆眸对望。
那双陌生的眼眸里,恨意涛涌,吞天噬地。
云摇自嘲地垂下眼睫:“凭你恨我。”
“……是,我恨你,”慕寒渊掐着她纤细的颈,眼尾沁血似的俯近,他声沙难抑,“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比我更恨你了、云摇。”
云摇没有挣扎,也未曾反抗分毫。
她只是一动不动地任他拿着要害:“误你至此,是我一人之罪,罪不及世人。若你想要杀了我,那动手便是,我绝不反抗,但请你放过他们。”
“……他们、他们——他们!你眼中永远只有旁人!”慕寒渊话声里戾气滔天,苍穹间魔焰顷刻汹涌起来,仿佛以火焚天,沧海倒灌。
无数墨色天火从天而降,硕大火球纷纷砸向仙域众人。
云摇面色惊变,转身回望,御剑想要下登仙台救援,却被慕寒渊反手捏住了她的颈,从她身后将她半掐半拥入怀。
“你不如亲眼看——我是怎么一个一个地杀掉你所珍视的他们?”
仙门修者们纷纷结阵,登仙台下金光遍野,艰难抵御着那一团团汹涌而落的魔焰。
“慕寒渊、你到底要如何!”云摇回身,“你明明只恨我一人,那便只冲我一人来!”
慕寒渊戾声低哂,指骨一拂,两人身畔便显出一把木质长琴。他缓缓抚摸过琴身:“谁让你才是那个……‘悯生’的圣人?”
他随手一拨,弦音便作数道魔焰墨光,将欲暴起的奈何剑锁于台上。
在云摇逼得眼角都通红的愤恸前,慕寒渊抬手,轻慢地抚过她眼尾。
错觉似的温柔缱绻,他俯到她耳畔,轻声——
“你当真想救他们?”
抱云摇在怀,慕寒渊亲密地虚靠在她肩上,他冷漠睥睨的眼神扫过台下,与那一个个厮杀中也要回首对他怒目而视的仙域修者们对峙。
魔音如蛊,无孔不入,妖异至极,沉沦人心。
“那就在这里,当着你最爱的那位五师兄的面,立下魂契——”
慕寒渊轻吻她耳垂,低而寒彻地笑。
“为奴为婢、侍我终生,如何?”
“…?”云摇骇然回眸。
第49章 旧欢如在梦魂中(四)
“五师兄……?”
云摇在他怀里惊栗了下,她难顾情势地与慕寒渊分开寸许,想去寻他的眼神一辨真假。
“你什么意思?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你看,师尊,”慕寒渊垂眸,眼尾魔纹熠熠,他无悲无喜地望着她将他推抵开的手,“你最在意的从来是他。”
慕寒渊抬起的袍袖下,手掌在身侧翻覆。
他掌心躺着一块花纹样式古朴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行三字的古篆:慕九天。
“——!”
云摇瞳孔一缩,不能置信地看着那块木牌。
这是乾门一代弟子才有的特制命牌,每块命牌中都注入了各自持有弟子的一丝神魂之力。
当命牌持有者亡故时,命牌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后来因为此法过度消耗神魂,且非高境修者难以完成,于是这条规矩从乾门二代弟子开始就已经作废了,想要复刻都绝无可能。
而眼前这枚上的神魂气息,云摇辨认得清清楚楚,它分明就是慕九天的命牌。
——可它早该在三百年前就随慕九天一同烟消云散了才对!
云摇指尖颤栗地伸向它:“他当真没死?他——”
刷。
在云摇指尖将要触上那木质温润的命牌时,慕寒渊的身影忽地向后一掠,避过了她。
“是啊,他没死。”
慕寒渊将命牌拿在掌心,神色淡漠地垂眼瞥着它,嘴角却勾起了一丝戾意:“多可惜,如果先发现他的是你不是我,那或许……你们也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话音落时,天地间忽掀起轰隆的巨响,盖过了登仙台下遍野的厮杀声。
云摇心头一颤,抬眸,向着仙宫之外的北地望去。
那座已经被魔族大军攻陷的遥城,此刻城门前,竟拔地而起了一座高台。
在场聚集了各仙门的长老弟子,其中不乏还虚境乃至合道境的修者,即便是隔着百丈,也依旧足够他们将遥城城门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譬如此刻,便有一干人等清晰地望见了,那凭空而现的高台分明是座冰冷玄铁铸成的、镌刻着无数道阵法符文的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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