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她难以置信地问，这些照片里分明还有她认识鼓励之前的，那个时候她作为孤儿从福利院逃跑、打拼、安家……这些照片顾离也有！

顾离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夏圭瑶，“这些都不重要了，今天我之所以来见你，是为了我们之间能体面地分手。”

“分手……”夏圭瑶喃喃地念着，重复着顾离的话，“分手”两个词说出口后，她难得地放松起来。“所以你今天来是和我说分手的？”

第25章 消失

“我觉得现在的状况，分手是最合适的，毕竟你找到了适合你的人。”顾离这番话说得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他甚至帮夏圭瑶分析起她的感情观来，“从一开始我都不是最适合你的人，在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你在掌握主动权，而我只是跟随着你的步调，配合着你的演出而已。”

“原来你是这样看的，”夏圭瑶的语气有些飘忽，“我一直觉得你对我也有好感，我们两个算是两情相悦呢，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厢情愿……可是你怎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我呢？”

她幽幽地看着顾离，男人温柔地笑从方才就没有落下，顾离平淡地看着夏圭瑶，“抱歉，我只是想让母亲开心。这次出差我想了很多，你和我之间对于情感的投入相差太多，就算我们结婚了，也不会有幸福的结果的。不能结果的话不如从一开始就斩草除根。”

“所以你派人暗中跟踪我就是为了有充分的理由和我分手？你如果不愿意直接大大方方的和我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夏圭瑶不能理解，顾离为什么要绕着这么大的弯子，她平白无故被人跟踪，自己的隐私都泄露了，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顾离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想直截了当和你说清楚，只不过我的母亲对你很满意，没有她的同意我是没有办法和你分手的。”

“所以你在和我谈恋爱的同时一直在暗中抓我的把柄？”夏圭瑶气笑了，“潜伏这么久总算是有了发现了？顾阿姨已经知道了是吗？”

“没有。”顾离看了一眼夏圭瑶，“我希望你能主动和我分手，分手之后这些照片我会全部删除。”

夏圭瑶：“……”

这算是威胁吧？想不到顾离这个看上去温柔有度的人心思竟然如此深沉，夏圭瑶知道，她根本斗不过顾离的弯弯绕绕。虽说辛苦追了这么久的帅哥甩了自己确实很可惜，但花时间看穿一个人的真面目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客厅里的氛围异常地安静，平静中又透露出不同寻常。谢璟尘站在门口，沉默片刻敲了门。

夏圭瑶转过头，平静地伸出手，“正好你回来了，把戒指给我吧。要分手的话，还是分得干净点比较好。”

谢璟尘有些迟疑，“分手？”

“嗯，”夏圭瑶有些不耐烦，兴许是有些难堪，催促起来，“快把戒指给我。”

谢璟尘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掌心摊开，一枚戒指安安静静地躺在中央。

“真是抱歉，这枚戒指寄放在我身边这么久，如今原物奉还，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你方才说的话也可以兑现了。”

“嗯。”顾离爽快地删掉了照片和视频，双手插兜迈步走过夏圭瑶的身边，“很高兴与夏小姐相识一场，祝你今后心想事成。”

“你也是。”夏圭瑶心里翻了个白眼，嘴角浮起一个客套的笑，恨不得拿着扫帚赶走这装模作样的大爷。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从一对即将成婚的新婚夫妇变成了相看两厌的陌生人……

可真是世事无常！

门总算是关上了，夏圭瑶叹了一口气，方才温柔大方的模样像是糊纸一样掉了下来，她没精打采地抬抬眼，看着谢璟尘，“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谢璟尘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夏圭瑶扯了扯嘴角，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

就这样吧… …

——

谢璟尘切着番茄，心思却不在厨房里，他知道夏圭瑶和那个男人分手了，而且心情不是很好。

任何一个人分手了，心情应该都不会好吧……

他叹了一口气，胸口不知为何也跟着堵了起来，随手从冰箱里拿了两瓶葡萄酒。

晚餐的时候，谢璟尘倒了两杯酒，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夏圭瑶，“喝吧，你们这儿有句话叫做‘借酒消愁’。”

“嗯，没想到你在这里学得倒快。”

夏圭瑶接过带着丝丝凉意的酒杯，仰头闷了一口，甘醇的液体流入身体，给她带来了一些生气。

再一口，萎靡的神经再次振奋起来，她的脸上很快爬满了红晕，“这酒不错，不过比起玉山宗的桂花酿来，唉！”

夏圭瑶拍拍桌子，不是很过瘾。

谢璟尘的眼睛暗了暗，她还记得玉山宗的酒呢……怎么能忘记他呢？

“师父……”

“嗯？”夏圭瑶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抬手指着谢璟尘笑开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啊？留在这儿看我的笑话吗？回玉山宗多好啊！有一个宠着你的师父，护着你的宗门。不像我、从来都是孤零零地，总是被欺负……”

她说着说着，头慢慢地垂了下去，谢璟尘怕她摔在桌子上，伸手去托她的脸，手心里却是温热的液体。

夏圭瑶哭了。

谢璟尘的眉毛皱了起来，他从没有看过夏圭瑶哭，在他的印象中夏圭瑶一直都是笑着的。微笑、坏笑、怒笑、苦笑……可是现在她一个人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流泪……

“那里都一样！”她哽咽着，“没有人会在意我的，顾离是，你也是。”

她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舔爪子，难得叫一声，弱弱地抱怨天公怎会如此不作美呢？谁会看到她这只被天道戏弄的小猫咪呢？

谢璟尘的心在这一刻痛了起来，他揉揉夏圭瑶的脑袋，隔着桌子走到她的身边，忍不住抱住了她，“瑶瑶，我在意你的。之前是我犯了错，我会努力弥补的，别这么难过，你没了顾离，还有我。”

“你？”夏圭瑶借着谢璟尘的手蹭了蹭眼泪，“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夏圭瑶眨眨眼睛，思绪有片刻的清明，语气激动起来，“你是大坏蛋！小鸡肚肠，恩将仇报！我明明说过对不起了，明明已经在弥补了，你还是不原谅我，还是和我作对！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又不知道你是林书琰，没想到你还是谢璟尘，还有什么泽燕……一个个地都来欺负我！嗝——”

她激动的打了个酒嗝，捂着头疼的脑袋左摇右晃。

“对不起，我很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谢璟尘再次托住她的脸，轻柔地按着她的额角，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唔——”夏圭瑶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谢璟尘，大大的杏眼里满是醉意的酒光，她没有回答，转过头挣脱了谢璟尘的手，独自一人趴在了餐桌上睡着了。

她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呢。谢璟尘叹了口气，轻轻抚着夏圭瑶的背，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也不知看了她多久，谢璟尘后知后觉地看向漆黑的窗外。窗子里映出略显苍白的脸，他的目光向下，深吸一口气抱起了睡梦中的夏圭瑶，将她放在了卧室床上。

换了地方，夏圭瑶只是笑皱着眉哼了一声，很快又熟睡过去。

卧室里的另一个人很快消失了。

——

当阳光再次笼罩在床上时，夏圭瑶按着剧痛的额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日上三竿，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相比没有任何区别。她漫无目的的看了一圈屋子，吐出一口浊气，走出了房间。

“瑶瑶，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问候声迫使夏圭瑶向后退了一步，她脖子后仰，揉揉眼睛看着客厅里打扮怪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