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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番外(30)

作者:Aura 阅读记录


在那新任丞相请求启辕的意见,问其是否要乘胜追击继续征伐下一国时,启辕寥寥几句就让对方收了话,并暗自佩服的五体投地。

“九国之局持续千年,你以为是为何?外敌易御,内乱难平,你只管等着便是。”

于是这一国之君只留一纸书信给那丞相便离去,再后来,凌瑶王不慎染心疾的消息便传遍众国,而且有传这心疾之源还是某个人,这人出逃凌国,不知所踪,于是凌瑶王连踏数国的原因被传得异常多情,当然这只是民间传闻。

在其他国王的看来,他们只祈祷凌瑶王能赶紧找到那女人,认为只要将其交出,凌国便不会再揶揄他国,使得他们日日陷于水深火热,唯恐会被盯上的煎熬折磨。

因此,启辕虽离了凌国,却令整个天下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之中,一时半会之间,还真不必担心凌国会遭上什么大灾大难。

“小哑巴?”

启轩刚刚睡醒便四处寻着那新来的哑巴,由于这哑巴是捡来的,无处可去,而启轩也觉着再开一间房实在太奢侈了些,于是索性让他与自己同住,反正同为男子,也没什么需避嫌的,再者,哑巴本就是晚琴雇来伺候他的,如今他腿脚不便,同住一房,倒还方便许多。

那哑巴像是早就醒了,启轩不过刚开口,就听到了几声沉稳的脚步正在靠近,启轩抬眼,朦胧中看见一高大的身影,有那么一瞬,竟让他觉得有些像启辕。

哑巴端了盏温茶,扶着他的肩,小心喂着。

启轩就着杯沿抿了口,心底里乱得很,兴许是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错觉,致使他不自觉地便将这哑巴同启辕对比。

启辕不曾伺候过什么人,若是真给他倒水,也定是一杯要么太烫要么太凉的水。

想到这,启轩脑海里便起了画面,想到在幼时,那时候启辕还不过四岁便知心疼他,当时他为了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日夜诵读,嗓子都哑了几分,启辕又是个不愿与宫娥们多言的人,于是为平复那股心疼劲,只得亲力亲为,端着一杯滚烫的水小心端来,他一饮,烫得两眼含泪,为此事,启辕还自责了整整小半年。

“小哑巴,你当真没有名字么?”

漱过口后,启轩任这小哑巴按着腿,心里盘计着给他起个名儿,不然小哑巴小哑巴的叫着,总是不大好听,就像他现在最是厌恶别人喊他瞎子或者瘸子。

“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虽然看不清你生什么模样,但只要有光亮,还是能隐约辨认的,只是,看久了会有些疼。”

小哑巴似乎在迟疑,但没一会,就点了点头。

启轩看见面前的影子动了下,却看不清他是点头还是摇头,于是便挨近许多,“方才,你动了?”

启轩不知他们贴得究竟有多近,不知他们近得只需启辕再点点头,便会唇齿相抵。

启辕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后靠了靠,听了启轩昨日的那一番令人动情不已的话后,他做着梦都想与启轩相认,却又想起两人明明早已情投意合,启轩却还是轻易就逃了开,还将自己弄作这般模样,于是,他又犹豫了……

昨日相见时,启辕心疼到恨不得将那个放任启轩离去的自己千刀万剐,早知如此,他宁是被恨,被怨,也不愿看见哥哥变作这般。

启辕后悔不已,刚将头垂下,便觉脸上贴上一股温暖,而这手掌的主人,也有着同样温暖的声音。

“你是点头?”启辕紧忙撇去思绪,又点了点头,但启轩却沉默了,好半晌才敛了神色抽了手,双唇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了。

“果……果然还是看不太清。我只是想给你起个名,不然这样好了,我说个名字,若你喜欢,就勾住我的手指。”

启辕闻言后,抬着食指勾了勾启轩的小尾指。

“那我说了……”启轩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穿过启辕的指缝,“叫思辕,你觉得如何?”

启辕惊异地看了眼自己被缠住的左手,正抬头,便见启轩的脸在越渐靠近,最终鼻侧落了一吻,而面前的人,竟紧张地睫毛都在不停颤动,“辕、辕儿,是你,对么……”

启辕闻言,心尖连着喉口,酸涩不已。

“是你么?”启轩抬手覆上启辕的脸,细细绘着,暗灰色的瞳孔间带着些光亮,再一看,竟是满盈的泪珠,可随着他的沉默,那抹光亮又淡了。

启轩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又忽而苦涩一笑,“是啊,这眉眼再像又如何……这儿可是纣国,他怎可能会来……”

启辕没想到这么快便被认出,本该慌忙,唇角却止不住上扬,他坐到启轩身旁,伸出手勾了勾他的尾指,又倾过了身吻着他耳际,轻问:“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就不可能来了?”

第三十章 恶疾

昨夜,在启辕道了句:“若非传召,不得随意入内。”后,晚琴就一直无所事事。

而此时的晚琴尚未知他们两人已经相认,还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晚琴看向同在一旁等着传见而无所事事的苏尧,没话找话地道:“你说陛下的旨意是否不妥,公子他见不着我定是要怀疑的吧……”

苏尧赞同,“确实如此。”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晚琴忽然长叹一声,苏尧看着她脸上的伤痕,想问又不敢问,毕竟揭人伤疤之事,确实残忍了些,但他也不想这样沉默着,思前想后,才想起那怪异却还未得到被解答的一个问题:“对了,起先吴公公让我们寻人时可不曾提过失明一事,你家公子的眼睛……”

可惜苏尧估算错误,在晚琴看来,启轩的眼疾是比她脸上的伤疤更叫她痛心的,所以他一开口,晚琴眼里的那股子活泼劲全没了,在久得苏尧以为自己的问题许是得不到解答了时,晚琴又森森开了口:“两年前……”

“两年前,你走后我便发了一场高烧,晚琴寻来大夫,把过脉,说我是淋了雨,且思虑过多所致。”

启轩挨着启辕的肩膀,声音很轻,他虽然看不清,却能清楚感觉到启辕在颤抖,“当时我不愿走的,我还想去寻你,想同你说我悔了,只要你在,是躲是藏我都甘之如饴,我不愿走的……辕儿,你信我,我真的不愿……”

·

两年前。

晚琴是经由吴西的口得知启轩的下落的,吴西说他派了许多人在附近的城镇来回打听,才终于打听到两人所在的小客栈。

“你主子的状态不佳,”吴西说,“好好伺候他。”

晚琴听了觉着怪异,毕竟启轩再不济也是王爷身份,可‘你主子’这三字,却像是在撇清身份,可她只是一介奴婢,启轩又信任吴西,她便也信任他,所以再觉得奇怪,还是得老老实实应允。

寻到启轩的时候,他正端坐窗前。

晚琴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后,听他回话,才惊觉他的嗓子竟如此喑哑,一抬眼,便觉他的脸色不大对劲,她大着胆子去探他的额头,果不其然,烫得她指腹都叫嚣着疼。

“晚琴姐,你来得正好,”启轩握住晚琴的手,“你带我去寻他……”

晚琴不允,直直跑出了门,再回来时,身旁随了一提着药箱的老大夫,面容中带着一股子严厉,“不要命了么!烧成这般才知道寻大夫……”

那大夫有些上了年纪,气得直哆嗦,好似真正的病人其实是他。

大夫走后,幸得那客栈老板娘多加关照,不仅肯让晚琴在她店里熬药,得了闲时,还会帮着她,让她能多些时间去照顾启轩,可还未见病情好转,便得了一封可谓是雪上加霜的急函。

信函中是吴西的笔迹,告知他们丞相一党似有东山再起之势,得知启辕马不停蹄地赶至汩城后,便立即派了人手尾随,还说有者看见了启辕将其带离,若被他们发现启辕带走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凌琅王,对新继君主启辕来说,只怕是百害而无一利,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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