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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与太侍君(66)
作者:醉千归 阅读记录
“什么孤很喜欢,孤只是爱听曲子。”我纠正道。
他听见了,但故意忽略了。
“端进来吧, ”他说, “新岁送补汤问安, 楚美人真是知礼,难怪圣上从前爱去她殿里。”
我揪住了他的袖子,小声说,“多久之前的醋你还吃啊?”
“圣上没听过,越陈的醋越香吗?”
“……”我无言以对。
小单子在我二人之间左瞧瞧右看看, 犹豫了片刻后选择听虞殊的话,将汤盅拿来放到了桌上。
盖子掀开, 里面浓郁的食物香味瞬间扑了出来。
我瞧着这满满当当的一大盆,颇有些震惊。这还是汤吗?肉眼几乎见不到汤水的存在, 全是堆在一块的各种补品。
很难想象,在楚美人的眼中, 我到底是什么形象。
“她觉得, ”我停顿了半天,才艰难地把话说全了, “孤这么虚吗?”
小单子怯怯地与我解释, “圣上先前去娘娘宫里时,娘娘邀圣上就寝, 圣上听了曲转头便走了,许是娘娘误会了……”
我说不出话来。
无凭无据的联想果真害人。
虞殊见我这般受打击的样子, 眼中浸染笑意, 都不再逗我玩了, “圣上, 要端走吗?”
“端走什么,”我愤愤道,“先前你也说孤该吃补品,如今有现成的,孤吃便是了。”
小单子利索地取了碗筷来,又叫了人将晚膳送进屋内。
虞殊起身给我舀了满满一碗,笑道,“圣上,请。”
我接过来,初尝几口很鲜美,但越吃便越腻味。这大补的东西,还是不能多吃。
用了小半碗,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便放下了勺子。
“不吃了?”虞殊看着我,问。
他从我吃第一口开始就一直盯着,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能目不转睛地瞧这么久。
“不吃了,”我说,“孤不爱吃这个。”
“这汤是楚美人的一番心意,圣上只用这些,被楚美人知道了,怕是要伤心自己的一片好意被辜负了。”虞殊道。
我盯着碗,“这好意,孤不受也罢。”
一碗配着鱼片和虾仁的清粥递到了我的面前,虞殊把剩下的半碗大补汤端走了。
他当着我的面将剩下的全吃了,又去舀了一碗。
我看着他的动作愣怔半晌,等反应过来时,新的那一碗也将要见底了。
“别吃了,”我赶忙去拦,“补也得有个度,补过了会上火不舒服的。”
开玩笑,他不吃补品都能折腾到天亮,将这一盆全干下去那还了得?
我的腰和某不可言说之处真的会废的!
虞殊往后一缩便躲过了我的阻挠,碗中再次空了。
他重新添了一碗,在即将坐回去时,被我夺下了。但一旋手,他又将碗抢了回去。
“你别再吃了,孤明日要赏戏,不能熬通宵的。”
“殊心中有数。”他无动于衷。
我心头气闷,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方才还说自己血气方刚,此刻却在这大吃补品,孤才不信你心中有数呢。”
“圣上若是不放心,可以将殊赶回清平殿去,”他动作半分未停,带着笑与我说,“现下还未就寝,一切都来得及。”
“……”我怎么可能赶他走。
虞殊真是越发懂得什么叫“有恃无恐”了。
我抢不过他,无可奈何又心中着急,目光在桌上逡巡一圈,最后定在了那大汤盅之上,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法子。
下一瞬,我就将汤盅拖到了自己面前,埋头苦吃。
虞殊眼疾手快地伸手抵住了我的额头,将我的勺子从手里抽走了,“圣上这是要做什么?”
“孤把这些全吃完了,你就不能再吃了。”我说。
“……”虞殊的嘴唇动了动,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怎么样,神情透着几分复杂。
我嚼着一块不知是什么的筋,抬眼无辜地看着他。
“圣上,殊不吃了。”他宣告妥协。
“哦。”我点了点头,也将汤盅推远了点。
这场纷争以平局告终。
但也并不是很平等。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十全大补汤这东西,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大补。虽然虞殊制止我继续吃时的动作很快,我也没来得及用太多,但效果瞬间就起来了。
晚膳后没多久,我紧挨着虞殊坐在榻上翻书,静谧祥和的氛围下,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总感到一股莫名地燥意在心口乱窜。
还觉得很热。
合上书看了眼熏笼中燃着的炭火,明明宫人添的量和往常是一样的,不该如此才对,但我就是越来越觉得热了。
“颂安殿是不是烧起来了?”我问虞殊。
朝他望去时,我才发现他面上皆是红意,眼角更像是染了胭脂,浓密的眼睫眨了眨,其中尽数是春情。
“颂安殿没有烧起来,”他慢慢地对我说,“圣上会觉得热,是因为有火,□□焚身。”
我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都烫了。
“你还好吗?”我瞧他的模样不太对劲。
虞殊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一路往下,柔软的唇在我颈侧、耳畔留下细密的亲吻。热意点点播散,肆意弥漫。
他今日穿的外衫是织金的,有点硬挺,很硌人,磨得我的掌心泛起了些疼意。我想把手缩回来,他却不允,握着我的腕子将我禁锢,不许离去。
“先去沐浴,好不好?”我像哄孩子似的轻声问他。
虞殊说好,但他仍旧没放我走。我撑在他身上,与他头抵着头对视,在那深邃的黑眸中,我清楚地看到了火山喷发的预兆。
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但我又没想跑,我只是想先把他拖去沐浴,他为什么要像盯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起来。”我拍了拍他的侧脸,道。
他顺从地被我拽下了榻,跟在我身后轻声问,“圣上与殊一同沐浴吗?”
“不然呢?”我反问道。
虽然我表面不显,但其实那汤对我的作用目前也很强烈。他想做的事,我也想。
虞殊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任由我拉着,也不问我要带他去哪沐浴,只是乖乖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步子慢慢地走。
我原以为他这样跟着我是搞什么情趣,因为平日我与他走在一块时,他更喜欢与我并肩而行。
回眸与他说话时,我才注意到他看路的眼神很涣散,察觉出了异常。
“你用了补汤,是不是更看不清了?”
虞殊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用没什么焦距的眼睛望着我,道,“并不是看不清,只是火气上头,眼花了。”
我不由地感到心疼,“要喊太医来喝些降火的药吗?”
虞殊抱住了我,“不必,圣上便是殊最好的药。”
“说正经的呢,”听他说话听得我耳根有点烫,不自然地扭过了头,但心中的忧虑半分未减,“你的眼睛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他说,“泄了火便会好的。”
我暂且信他一回。
沐浴的地方是颂宁阁内的承春池,这儿我也是头一回来。
颂宁阁原是新帝登基当日,帝后同宿颂安殿时呆的地方。但因为我登基时没有立后,所以当夜我只是宿在了正殿的寝宫内,没有来此。
颂宁阁一入门,转过屏风没走几步便是承春池,这池子通体由金玉砌成,镶嵌珠宝点缀。边设桌椅,案上可呈放鲜果美酒,方便取食。
池后一墙之隔便是内殿,殿内处处摆设皆华丽。碧玉雕花栏后是层层纱幔,行过九重纱帘,方可见床榻。
我将虞殊带到池边,他抬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随即便来替我宽衣。
衣衫坠落,铺散一地。
水面涟漪四起,偶听得几声喘息。暖烛下,身形交缠,影影绰绰瞧不清。
珠帘帐里好春宵。
……
天亮之时,我只觉今夕不知何夕。
“孤今日连手都不能伸了,”我看着自己布满吻迹的手背,嘟囔着表示不满,“说了让你收敛一些的,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你看看,这让孤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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