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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与太侍君(6)

作者:醉千归 阅读记录


小单子“喏”了一声,问我说,“圣上,这猫儿眼多年来仅寻得两颗,将它用在腰牌上,会不会太可惜了?”

我反问他,“光把它们收在库中不也很可惜?”

宝珠配美人,猫儿眼在虞殊身上戴着更有价值。

“那东珠……”小单子欲言又止。

东珠是皇贵妃与皇后才有资格佩戴的饰物,而璃少御只是少御。

“孤心中自有数,”我摆了摆手,心说就是要给他好的,不是顶好的东西怎么配得上虞殊,“你只管安排好午时出宫的事情,还有璃少御那边的午膳莫忘了送过去。”

“是,圣上。”小单子道。

一想到今日能让虞殊名正言顺地入住清平殿,待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我就高兴得有些情难自已。

但雪灾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一回御书房,我就拟了旨,派人拿到陈广益的府上去,叫他今日立刻动身。

带话的小太监刚走,闵言就悄无声息地跑了进来。

“圣上,探子一名来自徐府,另外二人都自裁了,还有两人是清白的。”

徐府。

我蹙眉道,“吏部徐尚书的人?”

“是。”

“查他,”我心里冒了些凉意,“罗旭、陈广益也查,小心行事。”

闵言应了,转身便匆匆要走,我叫住了他。

“慢着,派两人跟着去婺城的队伍,”我说,“若陈广益有问题,孤担心他会在传旨时动手脚。”

虽然概率不大,但涉及可能出现流民的事情,我不得不提高些警惕。

登基才不过半年余,这朝中的一团乱麻我尚未来得及斩断厘清,行事总是要格外仔细些的。

闵言不用我多说,他行礼称是,便去照做了。

户部、吏部,还有林帆所在的礼部……

我靠在软枕上,细细思索,这底下到底藏着些什么,相爷要叫我看到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点了一份西湖牛肉羹,牛肉很碎,都在底下,一整个猴子捞月,大海捞针。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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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欲邀美人入宫廷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叫我头疼,但那些烦乱的心绪在见到虞殊后,顷刻间便消失无踪了。

我直愣愣地望着他,他身上穿着和寻常百姓别无二致的粗布棉服,日常披散着的青丝被木簪束成挽髻,通身连一件装饰物都没有,却无端令人觉得贵气。

此时正是寻常人家用膳的时候,炊烟袅袅,过路的人与玩闹的孩童纷纷呵着白气,匆匆忙忙地往家赶。

虞殊就站在铺着青石板路的小胡同口,单手拿着一只敦实的汤婆子,身侧堆着被雪埋了大半的破瓦罐,边上还有一株从墙根下生出的白梅花。

明明胡同里有不少嘈杂的人声,且到处充斥着热闹的生活气息,但他依旧像个脱离世俗之外的看客,漠然凝视着眼前的斑驳砖瓦,将周遭的一切隔绝开来。

他好像,很孤独。

我心里泛着酸涩,下了马车便快步朝他走去。

“小心。”

这天大寒,青石板上竟也凝了冰。我出来时换了微服私访的低调衣衫,穿了双新鞋,又习惯了宫中时时有人清扫的干净路面,一时不察竟打了滑。

只觉得眼前景物花了一瞬,我就已经被虞殊半抱在怀中了。

“多谢。”我撑着他的手臂缓了缓神,站稳时察觉了一丝不妙,但我什么也没说。

为了我那岌岌可危的帝王自尊。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虞殊低着头,深邃漂亮的眼眸里倒映的全是我的影子,“阿于。”

“多少岁了?”原本只需走个过场,将人带回宫便是,但我看着他乖顺配合的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可有婚约在身?”

“二十二,”虞殊说着,眼底带上了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有婚约,但那人不认。”

我在心里“嗯?”了一声,虞殊竟还有婚约?

他说不认,那自然就指的不是入宫这事了,所以是入宫之前?

和谁啊,我的好心情登时掉了大半,说不上来是介意他与别人有婚约这事,还是不满对方的有眼无珠。

天仙似的人,哪哪都好,若这桩婚落在我的头上,怕是入了梦都要惊坐起来大笑两声。

只是现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仰起头对他说,“孤对你一见倾心,既然你的婚约成不了了,不如就跟孤走吧。你可愿意?”

“草民自然愿意。”

虞殊的唇边带上了淡淡笑意,温柔得简直能溺死人,和方才孤立一隅时的状态全然不同。

只是不知为何,那神情让我觉着有些奇怪。他不像是在陪我演戏,倒像是解决了一桩长久藏在心中,反复咀嚼多年的执念似的。

很圆满。

“圣上,”虞殊见我呆愣着不动,轻声提醒我道,“不是说带我走吗,您后悔了?”

“后悔?”我连忙否认,“怎么可能。”

“那为何不走?”虞殊道,“胡同口外的百姓见了马车与侍卫,都不敢进来了。”

这出强纳民男的戏码,怎么虞殊看起来比我还急着入宫。

我攥住了他的袖子,把他朝我身边拽了拽,不大好意思地低声告诉他,“孤大抵是崴到了,有点疼。”

他沉默了一会,说了声:“圣上,殊失礼了。”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这句的意思,就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拦腰抱了起来。

等等,等等!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孤下去。”我瞥见了些许好奇朝这儿看来的目光,慌乱道。

随行的护卫们训练有素地垂下了脑袋,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脚崴了不宜行走,殊带您上车去。”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知道他是好意,但仍旧控制不住地面上发烫,咬着牙在他耳侧低声说,“这是在外头,叫别人看了去像什么样子,孤的威严都没了!”

虞殊笑了笑,“圣上出宫穿的又不是朝服,百姓瞧见了,只会觉得是哪家的小公子贪玩,被家里人抓回去了而已。”

家里人。

我侧过脸,突然说不出话了,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上扬的唇角,心中暗自嗔怪,虞殊怎么连说起话来都这么的动听。

他要将我迷死了!

原本安排得好好的,我那些霸气侧漏、从天而降、隐藏身份光芒四射的戏码,最后一个也没给我剩下。倒是虞殊,安静柔弱的美男子直接变成了护驾有功的英勇壮士,还一路将我抱回了颂安殿。

我坐在榻上,看着小单子呈过来的“纳妃记事”,只觉得一阵头大。

这若是如实传出去,我怕是少不得得被安上个喜欢猛汉的荒唐名头了。再被史官记上册子去,千百年后指不定要出多少野史,多少笑话。

“圣上,可还疼?”虞殊替我揉捏着,担忧地望着我。

他以为我皱眉是因为他下手重了,于是动作明显放轻了些。

太医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多揉搓揉搓活血化瘀,夜里再敷上膏药就可以了,不出七日自会好的。

虞殊听后,便坐在榻边的软凳上,将我的腿搁在他的膝上,接过了这简单治疗的活计。

我瞧着他美如冠玉的容颜,视线又下移,落在那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上,半晌,叹了口气,“好多了,多谢。”

是我自己无能,脚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打滑崴的。他抱我那是事出有因,更何况他长得那么好看,我没理由,也压根不舍得责怪他啊!

光是对着虞殊那张脸,我心头的郁气就消了大半,“你看看这上头写的,可需要修改?”

小单子拿过去,虞殊粗略浏览了一遍,“殊无意见,以实为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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