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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与太侍君(11)

作者:醉千归 阅读记录


不知为何,我扁着嘴的模样让虞殊的笑意更加深了。

“不许笑,”我愤愤道,“你再笑,再笑孤就把你两本书都没收了,让你什么都没得看!”

“圣上想看尽管拿走便是,不必寻此借口。人皆有七情六欲,殊能理解的。”

我对着他,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造成这场面的,能怪谁呢?

怪我呗。

下次再也不莽撞了,我郁闷地下了个决心。

“你的视力不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莫非那也是骗孤的?”我怀疑道。

虞殊摇摇头,“殊的确瞧不大清。”

“那你如何随意抽到一本,”我不好意思直说,眼神躲闪道,“一本不属于孤送你的书的。”

“圣上送殊的东西,殊都妥当地藏起来了。”

“这一本,原先是放在架子顶层的,许是下面的人碰落了,殊看不清内容,就先捡了起来,准备今日看得见些,再将它放回去的。”

我揉了揉眉,将信将疑道,“可你当时,分明说的是‘圣上赐的古籍’。”

“殊有说是哪位圣上吗?”

我愣住了,然后讶然,“父皇赐你这书做什么?”

虞殊沉默地看着我,不说话。

宫里还需要给侍君发这些启蒙书册的吗,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

不是向来只有皇子才会正正经经地读书学这些吗?

“圣上看了一半?”虞殊岔开话题,问。

我自然不只看了一半,老实回答,“看完了的。”

“那圣上也骗了殊。”他说。

“只许你骗孤,就不许孤骗你吗?”我嘴硬道,“这是何等的道理?”

“而且,璃少御,就这书这还用得着做笔记?”

我盯着他,道,“孤看一遍就会了。”

虞殊笑而不语,一双眼眸深而晦涩地瞧着我,似乎将信将疑,又似乎在表层情绪底下埋了些别的什么。

咦?

为什么背后突然有点发毛,我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

说这话就是想跟他强调强调,我很聪明的,不可以像逗小狗一样地逗我,我会察觉,还会很郁猝。

“圣上聪慧。”

他夸我了,我的心情瞬间好了几分。

“所以,圣上对殊说这个,是想表示什么?”他凑近我,哑声问,“圣上经验丰富,可以叫殊受益匪浅?”

“孤……”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

虞殊说完,就拿回书去侧边的椅子上坐着了,接着,他当着我的面开始翻看起来。

我确认了好几次他看的是图册而非文集后,终于忍不住了,顶着张大红脸开口问他,“青天白日,你看那个做什么?”

“哦,”虞殊理直气壮,“殊怕圣上失了兴致,圣上精通此术,殊愚笨,所知甚少,不敢不学。”

我听着那细碎的声响,折子是一点也看不进,深切地体会了一把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酸爽滋味。

造孽。

【作者有话说】

2023.12.31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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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雪红梅语双关

可就算会分心,我也不舍得把虞殊赶走。

没别的理由,只因他坐在那,被外头的光晕一衬,太过于赏心悦目了。只需抬头瞧他一眼,我就觉得,手里的那些麻烦事都不算什么,浑身上下充斥着满满的干劲。

今日的事情有些多,又抽空去偏殿面见了几位朝臣,回来用午膳时,我脑中思绪纷杂不断,先前因书册而闹出来的羞耻之意已经被忘了大半了。

虞殊坐在桌边品茶,听到门扇开阖的声音,便侧目望了过来。

“不是说不用等孤,饿了就先用膳的吗?”

“殊不饿。”

他手中的茶杯里悠然冒着热气,我朝桌上看了一眼,没找到第二杯茶,便故作无意般,在路过他落座时,将他手中的杯子顺了过来。

一饮而尽。

虞殊愣了愣,没说什么,只是笑了起来,又为我斟了一杯。

“小单子说,御花园的红梅开得正盛,午后无事,可要去逛逛?”我提议道。

“圣上,伤筋动骨需静养,过些日子再去吧。”

我晃了晃腿,虽然还有点轻微的刺痛,但稍微走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难得日头好,观星殿说近些天又要骤寒落雪,孤怕被雪一打,花就凋零了,”我期待地看着虞殊,“去看看嘛,白雪红梅,很漂亮的。”

主要是,孤已经让画师在那儿候着了。我要他们画一幅美人赏花,再画一幅二人同行的画像,然后都挂去颂安殿。

虞殊举箸添菜,“圣上想去,殊自然奉陪。”

我露出了目的达成的愉悦笑容,将他为我剔好骨头的鱼腹肉塞入了口中。

……

御花园内有些热闹。

我听了小单子的话,一时心动就安排要来,没考虑到宫妃们也想赏花这件事。

刚步入红妆园,就听到不远处有女子的谈笑声。

暖阳下凛冽但不刺骨的寒风卷来了少许香粉味,我有些不适地掩住了鼻。

这似乎不是宫中特供的香,虽味道尚可,但闻起来略显呛人。

“去那边吧。”我指着通往另一个方向的小道,说。

“圣上不去前面看看吗?”虞殊问。

我连忙摇头,“不去,人多嘈杂,孤懒得应付。”

“殊听到了,送梨汤的郑嫔的声音。”

“送琼浆玉液都不去。”

本就是想和虞殊两人来逛的,再加几位,那还叫什么私会。

“好,”他伸手搀住了我,托的位置不是裘衣袖口,而是手腕,道,“天寒路滑,殊扶着圣上。”

我的胳膊只要轻轻一滑,就能与他十指相扣。

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又想得多又爱醋,还喜欢故作大方,说一些绕圈子的话叫我踩陷阱。

真是的,孤看起来有那么不解风情吗?

好像是有点。

我回顾了一下,然后哽住了。

母妃曾说过,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人会想方设法,不停地去寻求某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不放心,没有回头的机会,就怕一步踏空,走错了路。

虞殊这般作态,是我没有给够他安全感吗?

可是,我怎么做,他才会少想一点,踏实一点呢?

我不知道。

我决定再去问问太傅。

不过,目前情况下,虞殊都已经表示得这么明显了,我当然不能假装没看见,叫他心头落寞。

于是,我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把那微凉的指节往暖融融的长毛袖口中拉了拉。

“走。”

脚不方便就是不好,牵着人走的背影一瘸一拐的,一点也没有美感。

不知道虞殊瞧着,会不会觉得好笑。

我叹着气一回头,发现他居然真的在笑。

“你不许笑!”我无赖道。

虞殊“嗯?”了一声,问,“为何?”

“孤要面子,”我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把音调拉低,“若不是伤到了,孤走起来还是很英姿飒爽的。”

“圣上误会了,殊笑的不是这个,”他为我拨去了被寒风吹到眼角的碎发,“殊只是高兴。”

“哦。”

他离我一近,我就要脸红。

为了不在他面前露怯,我悄悄退开一步,复又匆匆忙忙地要拉他向前。

其实我们已经在梅树底下了,但我有种莫名其妙的,需要忙碌起来的感觉,总想找点什么事情干一下,好表现得不那么紧张。

虞殊在原地没动,道,“圣上,您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再走,脚踝会肿的。”

“孤没觉着疼,”我说,“不会有事的。”

“等疼了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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